叶翌笑了笑，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心虚，不再说话。
倒是凌妍清稍显不自在地挣了下手，然后在对方投过来的询问目光里，小声说道，“我跟着你呢，不会跑。”
男生微微不解地问道，“所以呢？”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放开我了？
凌妍清在心里默默地回答了一句，却见他似乎完全没懂她的眼神，不由矜持地提醒道，“所以……所以你不用再……嗯，那个我。”
“那个你？”男生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那个你是哪个你？”
“哎呀，就是……”涨红着脸，鼓起勇气想做出更明晰的表达，组织好语言再看向他，却望进他专注凝视的琥珀色眸子里，目光轻柔含笑，隐隐还氤氲着一丝逗弄的意味，令她瞬间心率失衡地大窘，明白了一切，“你，你是故意的！”
面对她期期艾艾的控诉，男生却显得一脸坦荡，“你看看对面是什么？”
她愣了一下，不由顺着他目光示意的方向望过去，马路那边行人熙攘，商场店铺繁华，一派生气热闹的景象。
“现在是红灯。”耳边传来叶翌的声音。
红灯……？
那又怎么样？
她望向马路对面的红灯标识，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纤长卷翘的睫毛扑闪，阳光落下来，迷茫而纯真。
叶翌的声音也染上了几许笑意，“刚才要不是我拉住你，你就闯红灯了。”
“啊？”她的语气带了一丝不自知的失落，“就是因为这个呀……”
男生不由顿了顿，恍若不察地补充道，“这样很危险。”
凌妍清自知理亏，心里却忍不住失落，嘴角扬起了一道浅浅的自嘲弧度。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依然抱有期待。
不成想他顿了顿，加重了点语气，接着说道，“所以，还是我牵着你走比较好。”
也许是阳光太耀眼吧，竟然觉得刹那间，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怔愣间，失落感奇迹般地消失不见了。
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用平淡的语气回应道，“刚刚是我没注意，但……还是不要了吧，别人都看着呢。”
身体却远比嘴巴诚实，被握住的手只是象征性地动了一下，便在对方岿然不动的力气里败下阵来。
感受到她轻微的抵抗，叶翌也没松手，视线掠过周遭，淡淡地说道，“怕什么。别人看你，是因为你长得漂亮。”
这句毫不吝啬的夸赞来得突然，女生下意识地摸了摸忽然加速跳动的心口，却忍不住小声反驳他，“才不是呢，他们明明在看你。”
无论身处人群或是孑然独立，他都好像自成世界，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仿佛连日月都为之倾倒。
她自然也不例外。
“我觉得他们在看你，你觉得他们在看我，既然这样，不如折中一下吧。”听到她的话，男生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们在看我们。”
说了半天好像也只是回到了开始的原点。
可是，这个“我们”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就有种奇妙的心动，仿佛触动到了最敏感的神经，掺杂着几缕酸酸涩涩的复杂，再无法把那份从年少以来的悸动悄悄锁进心底最私密的位置。
这时，绿灯亮了。
叶翌定定地看了眼忽然低下头，沉默下来的女生，无声地叹了口气，却是紧了紧握住她的手，拉着她慢慢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