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礼之后,静江以手肘推我一下,说:“你去跟康子说说话吧。”但我没有让步。虽然和女儿交恶让我感到很痛苦,也很想和她说话,然而我却回答:“除非她跟我道歉,否则我才不理她!”这也是我的真心话。
老实说,我那时仍以为自己的人生还很长,因此不当一回事,相信康子总有一天会主动来跟我道歉。我完全没有想到,隔年竟然会听到“只剩八年寿命”这样的宣告。而且那不是指“我的寿命”,而是“世界的寿命”。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我的想像之外。
我想起康子宣布要和我们决裂时的情景。那是在三月,她还没开始上班,趁放假的期间回到仙台时发生的事。
吃完晚餐,当大家都在客厅休息的时候,康子开口了。
“哥哥,我觉得你最好别再念书,赶快离家比较好。”她对摊开笔记本的和也说。现在回想起来,康子大概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才回家的。
“是吗?”和也虽然已经念完当地的大学,但却没有上班,只是拚命地念书,想要考取不可能考上的资格考。
“哥哥的脑筋很好,应该更自由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你这么说,”和也露出平常惯有的温和笑容,“是在明褒暗贬吧?”
和也不喜欢与人争执,总是尽可能避免冲突。这点也让我很不满意,因为我自己也有这种倾向。
“不是啦,哥哥其实比我更聪明。”
“比你聪明的家伙怎么可能为这种考试伤脑筋呢?”和也苦笑着说,而我心里也念着同样的台词。
“我说的不是这种聪明。哥哥从小就有独特的想法,而且你比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