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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四时风月一闲身 

虽然没办法,被江零明面上摆了一道,周健依然面带微笑地走进办公室,希望像往常一样带给同事们春风般的温暖。但是在Ella、八婆和Yoyo等人看来,却感觉有点怪异——这个男人怎么回事,笑起来透着阴险呢?

这都是江零上次连比划带描述地讲述了上次加班碰到周健的“惊魂记”,还有公司年终会上周健和江零的针锋相对,让江零的同事们不得不小心提防。你见过老虎没事对你微笑吗?他们此刻心中就是这样的想法。

Ella毕竟是主管,詹总不在她职务最高,所以还是回报以微笑,“周主管,欢迎您的到来!”大家跟着象征性地鼓掌,有点稀稀落落的样子。江零夹在人群中偷笑着,心想在我的地盘撒野,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周健敏感地感觉到危机,这个办公室迟到早退的不成样子,难怪老总明着让他来培训江零,暗地里让他监管这里,连这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挑战和其他说不清的深意。虽然业绩很好,在所有分公司中能拔得头筹,但是不听管教、或是只听詹总调令却不听总部的差遣,自然是有问题的。

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在严肃的公司管理制度面前,听话的孩子就是乖宝宝,有糖吃的那种;不听话的嘛,就胡萝卜加大棒,打到听话为止,然后再用胡萝卜安抚一下,皆大欢喜。

研究了十多年职场管理哲理的周健,自然深谙此道,也清楚如何让一个员工激发最大的潜力,让他变成连自己的惊讶的自己。当然,也为了公司利益,牺牲了一些员工的利益。其实,在职场上没有所谓的永恒“双赢”,不是从你的盘子里拿出一些分给别人,就是从别人的盘子里拿出一些给你。

周健想着江零这个女人真的不好惹,仅仅是在电梯门口提醒了她一下,虽然用的是看上去不太友好的方式,但是江零感觉到他淡淡的嘲讽和相当浓郁的挑衅意味,居然这么快就反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周健有点尴尬地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今天的浅金色领带似乎有点紧。抬头对即将要相处一个月的同事们说:“大家好,我是周健。相信大家在年底的公司大会上看到过我,你们的詹总现在是在美国出差,也许此刻正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创造辉煌。”他说得有些幽默,大家都心有灵犀,发出默契的笑声,詹总喜欢赌博性质的游戏,人人皆知。在他眼里,生活就是一场华丽的冒险。

“我一方面答应了詹总,来这里培训去年的销售黑马——江零,另一方面,在詹总不在的期间里,我在这里做执行经理,这里的大事小情、在过年前都由我来负责。虽然我的职务是企业培训HR,但是我的课程大都是来自美国的教材,都是纸上谈兵。所以需要一些实战经验,经常在各个分公司友情客串,这次来到这里,希望和大家合作愉快!”说完还优雅地鞠了个躬,始终保持着微笑。

Ella作为销售主管,在元旦前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还没来得及和大家宣布。因为早晨的宝贵时间都是用来种菜和偷菜上的,尽管现在不流行偷菜了,但是每天依旧习惯把自己的菜地打理得井井有条,为冬天增添一点绿意。种菜这个游戏的风行似乎就是为了实现人们的某种愿望——有一块不大的空间,有自己的菜园,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按照詹总的习惯,他是不会这么早出现的,一般是10点30左右才会姗姗来迟,所以上午的时光是轻松愉快的。偷过菜,再看看新闻,微博上闲扯几句,浏览业内信息,接收昨晚的邮件,制定工作计划和安排。

所以Ella还没说呢,人就自己来了、她反映还是很迅速的,起身、鼓掌,为周健的话喝彩,一半真心,一半虚情,职场作秀而已。其他人也起身,举起双手,在这段时间换上级,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影响年终收益。不过耳闻周健人品不错,而且似乎权限不大,仅仅是请示即可,似乎比詹总在还来得轻松。

YoYo一直是江零的同盟,还向江零递个眼神,意思是:你的瘟神来了,日子不好过了啊。江零回复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手向虚空一攥拳,意思是:手底下见真章,咱不怕他!YoYo还想着在周健面前留个深刻印象,她早知道现在这个算是个王老五,没有很多钻石,不过总比周围人好多了。

她俏皮地扭动一下腰肢,仿佛充满魅惑的青蛇,对周健说:“我们这里有个传统,新来的人,不论级别的,都要请吃下午茶的。我可是期待华丽丽的下午茶啊!”

周健挥挥手,“这个自然,入乡随俗,我怎么能坏了这儿的规矩呢?想吃什么随便点,我就一个要求,要么星巴克,要么必胜客,不要给我省钱啊!”办公室里一阵欢呼,八婆已经积极地去找单子了。虽然每个人的工资都不算低,但是谁愿意经常吃些比午餐还贵的甜品啊?有人买单,何乐而不为呢?毕竟是要生活的人,总不能上半月吃香喝辣,下半月吃斋念佛吧?

YoYo和江零默契地对视,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宰他,狠狠地宰!

周健自然看到了这个场面,心想,江零的人缘还不错,在办公室里有同盟。不过,女孩子的友谊,都是不可靠的,在男人面前,一般都土崩瓦解。同事关系好的不多见,大多数表面嬉笑,背地**一刀。

周健坐在办公室里,把百叶窗全都拉下来,调整好百叶的位置——从里向外看很容易,从外向里看只是一片被分割、破碎的风景。詹总的办公室面积并不大,还不如周健上司的三分之一,似乎只有15平米,仿佛美国电影中的单人牢房,和员工区正向相对。

而百叶窗正对的位置居然就是江零的座位,上次的惨剧就是在这里发生的,那本砖头一样的书差点要了他的命。人生的第一次“色狼”称号就这样被江零赋予了。

周健无聊地打开电脑,翻看背后书架上的资料,又拉开抽屉找找新奇的玩意,居然被他找到一面精致的小镜子,拿出来摆在电脑屏幕下方,看着镜中英俊又帅气的自己,顺便摆了几个自信能迷死人的POSE,自觉有点好笑,怎么看也是一有为青年,和色狼八竿子打不着边。

江零坐在位置上,左摇右摆,怎么都不舒服。一会儿感觉脖子僵硬了,一会儿似乎腰扭痛了,一会儿觉得几天没受高跟鞋约束的脚被挤疼了——归根结底是,她总疑神疑鬼地以为周健办公室里,他正在盯着她看。祈祷他不是变态,不会一整天什么都不干,就盯着她,把她当成实验室被观察的对象。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可以创造令人震惊的成绩。大多数人的一个月,混在其他的月份中,变成发黄的回忆,甚至连存在的痕迹都没有。就像街头穿着怪异的人,别人早就换上冬装,而那个人居然还停留在深秋。

周健名义上是她的辅导老师,表面上是总公司对江零的惩罚,在会议上的出丑让领导们都记住了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而实际上,根本就是变相的鼓励,因为她在11月份接到了一个令全公司都热血沸腾的大单子。

而这个大单子完全是她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结果。

那个跨国大公司的CEO兼执行总监Peter,居然就是江零闺蜜若琳的老公。这个信息是在和Peter公司邮件、电话往来的一年内都完全不知道的,一直是就事论事、公事公办。她不断地把对方需要的产品资料、数据传输出去,对方不断地挑剔、不断地比较、不断地估评。

而意外的是,单子的一锤定音,就是若琳从美国回来探亲,疼爱她的老公自然全程陪同。

在小资情调很浓郁的“蓝莲花”咖啡馆,若琳夫妻请江零来吃饭。

江零很诧异的,在这个城市居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这样一个美妙的地方,而若琳还是和以前一样,似乎总是一帆风顺的。连吃饭都能找到令人赏心悦目的地方。

在谈笑中,江零出于礼貌和Peter交换了名片,这才知道原来此Peter就是她最朝思暮想的彼Peter,本来都打算放弃跟进这个Case了。

当飘渺在云端的人忽然出现在你面前,自然是一番啼笑皆非的场面。而Peter对若琳这个念念不忘的闺蜜也充满好感,自然订单不可能花落别家了,轻松落入江零的囊里,让她不得不在回家的路上,反复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

正是皆大欢喜的尾声时,耳边忽然听到的是驻场乐队演奏歌曲,Peter在歌声中为若琳献上一束巨大的玫瑰花束,令娇美的若琳成为全场的焦点。

jolene, jolene, jolene

im begging of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man

jolene, jolene, jolene, jolene

please dont take him just because you can

your beauty is beyond compare

with flaming locks of auburn hair

with ivory skin and eyes of emerald green

your **ile is like a breath of spring

your voice is soft like summer rain

and i cannot compete with you, jolene

he talks about you in his sleep

theres nothing i can do to keep

from crying when he calls your name, jolene

and i can easily understand

how you could easily take my man

but you dont know what he means to me, jolene

jolene, jolene, jolene, jolene

im begging of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man

jolene, jolene, jolene, jolene

please dont take him just because you can

you could h**e your choice of men

but i could never love again

hes the only one for me, jolene

i had to h**e this talk with you

my happiness depends on you

and whatever you decide to do, jolene

jolene, jolene, jolene, jolene

im begging of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man

jolene, jolene, jolene, jolene

please dont take him even though you can

jolene, jolene

finished

江零后来才知道这是dolly parton的歌——《Jolene》,虽然歌词不太搭调,但是Jolene正是若琳的英文名,歌词里描述的美貌少女仿佛就是若琳自己。

在那一刻,她开始嫉妒若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