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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不白之冤

原野

夕阳西沉。

范雎纵马而归。

郑安平连忙迎上去,一脸欣慰:“你可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怎么样?”

范雎:“没事。”

郑安平:“可能是仇杀。那我们就在这里露宿一夜,明天花些时间把沿途的死者埋了。”

范雎:“行。”

郑安平:“哎,你的脸怎么啦?”

范雎:“不小心碰了一下,没关系。”

郑安平:“哦。师兄,出来吧,没事了。”

须贾从一辆车底下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嚷什么?我说过了,叫大人。快脱衣服还我。快脱!”

魏国国都 大梁

况野在庭院中扫地。

范雎抱着一坛酒而来:“老爷子…老爷子…”

况野听到呼唤,直起腰,眉开眼笑:“哟,范先生,你回来了。”

范雎:“回来了。这次出使齐国,齐襄王赏了我几坛酒。我特意送一坛来给您喝。”

况野:“难得你时时牵挂着我这个糟老头子。等我扫完地,去弄几个小菜。我们爷俩好好喝两杯。”

范雎放下酒坛子,从他手中取过扫帚:“您歇着吧。我来扫。”

况野:“也好。一尘不扫,何以扫天下?那老朽先去弄菜。”

范雎:“嗯。”

况野抱起酒坛子往前走了几步,又折转回来:“对了,洗衣店的那俩姐妹经常问起你。什么时候抽空去看看…”

范雎:“哎。”

况野:“扫完地就赶快过来,免得菜凉了…这国君赏的酒大概不会渗水了吧…”

待他走后,范雎细致地扫地。

施正背着手一路走过来:“范雎…”

范雎停止扫地:“总管大人有何吩咐…”

施正上下打量着他:“听说你这次去齐国,捞了不少好处。怎么还穿着原来的旧衣服,有闲功夫在这儿扫地…”

范雎:“总管大人见笑了。在下始终一贫如洗,没有铺张的本钱。”

施正眯了眯眼睛:“别总是在我面前哼穷叫苦的。谁有机会外出,不乘机大捞一把?须贾那家伙又高升了,你会没有一点好处?”

范雎:“须师兄有功,得到升迁理所当然。在下没做什么事,自然讨不到什么好处。以后一旦有好处,不会忘了孝敬总管大人。”

施正:“嗯。我知道你有良心,可就是不会捞好处。以后灵活一点,别总是委屈自己。郑安平呢?”

范雎:“在花园里和师兄弟们练剑。”

施正:“我刚得到消息,这小子被任命为国宾馆的侍卫长官啦。以后专门和各国使节打交道,能捞很多好处。我找他请客去。”

范雎:“哎,您慢走。”

施正向前走了几步,扭过头来:“不该作官的人作了官,该作官的人却在这里扫地。老天爷真是瞎了眼哪!”

王宫门口

下了朝的官员陆续走出来,纷纷乘车马离去。

魏齐正欲登车,须贾走过来,恭谦地道:“卑职想请相国大人去寒舍吃顿饭,以感谢您一再提携之恩。”

魏齐:“饭就不必吃了。你是我的门生,能得到大王恩宠,我脸上也有光彩。齐襄王专程致信大王,一再夸随你出行的范雎很会办事。大王准备亲自提拔范雎。你认为他这个人怎么样?”

须贾缩了一下头:“非常不地道。卑职正想向您禀报,范雎在出使齐国期间,不仅和齐国官员称兄道弟,喝酒嫖妓,还收受了大量钱财。实有卖国通敌之嫌。”

魏齐沉下了脸:“有这等事?”

相国府

灯火下,众多门客应召在厅堂汇聚。

须贾尾随魏齐一路走进来。

魏齐在正首高坐,扫了众门客一眼,沉声地道:“今天请各位来,是因为你们中间有人假公济私,公然置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于不顾,卖国求荣。”

众门客哗然,互相顾盼。

施正走进来向魏齐禀报:“主人,平原君为了感激您即时通报了他的门人遇难的消息,专门派人携厚礼来向您致谢。”

魏齐:“这件事呆会儿再说。”

施正:“是。”

说着在一旁伫立。

魏齐:“范雎!”

范雎出列下跪:“小人在。”

魏齐:“你随须贾大人出使齐国期间,都做了些什么?从实招来!”

范雎:“小人除了尽本份侍候须贾大人,并没有做其他事。”

魏齐:“真的没有?”

范雎:“没有。”

魏齐:“来人哪!”

几名壮汉持棍应声而至。

魏齐:“范雎,你最好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范雎:“小人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国家的事。望主人明察。”

魏齐:“你可曾和齐国名士鲁仲连彻夜喝酒?可曾和齐国亚相王孙贾在妓院里结拜兄弟?”

范雎:“有。”

魏齐:“给我打!”

几名壮汉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对范雎拳棍相加。

刹那间范雎皮开肉绽。

魏齐:“停!”

几名壮汉应声而止。

魏齐:“范雎,你可承认私受齐襄王馈赠的大量钱财?可承认卖国通敌?”

范雎鼻青脸肿,口鼻流血,从血泊中挣扎着爬起来,吐出几颗打落的牙齿,诚恳地道:“主人…小人对国家一片忠诚…虽然齐襄王几次挽留小人在齐国作高官…可小人坚辞不受…小人并没有接受齐襄王赠送的钱财,只收受了数坛酒…除自己留了一坛…全都交给了须贾大人…请主人明察…”

须贾叹了一口气:“唉,师弟,我总是教你做人要清白,你总是不听…唉,你就从实招了吧。坦白了,主人或许还会给你改过的机会。”

范雎抹了一把鼻血:“小人始终对国家赤胆忠心,确无卖国求荣。”

须贾摇了摇头:“你一味抵赖,我就无法帮你说话了。”

魏齐气鼓鼓地道:“打!给我狠狠地打!”

几名壮汉再次对范雎施以毒手。

一时间,范雎头破血流,鼻梁折断,牙齿尽碎,肋骨、手脚纷纷折断。

众门客目睹范雎惨状,于心不忍,有心劝阻,又不敢开口,纷纷垂下了头。

况野在堂外老泪纵横。

范雎数度挣扎,皆躲不开拳脚棍棒,剧痛令他神志模糊。冥冥中,他好像见到唐举忽右忽左地不断张嘴说什么。他的耳边忽远忽近地响起一个声音:“……诈…死…诈死…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