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淑住在永安堂东侧的芜萍院里,为了行动方便,支开了梅花。小院清幽,种着两棵白玉兰,树下稀疏的草儿,早已枯黄,增添了秋韵。立在门口,转念一想,应该回到十岁的言行,才能稳如泰山躲过危险,最多回去一个人时恶心一下。
我蹦跳着欢叫道:“姐姐,你在吗?我来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探出脑袋,一脸惊慌地回过了头,复又灿灿地笑道:
“二小姐来了,里边请!”
这丫头长的实在不咋的,竟然一排开缝的门牙,进得厅,见福淑一身孝服,坐在书桌前,一手拿着书卷,一幅静态仕女图,只是眼里闪着提防恐惧之色。
我装嫩,上前揉住她的脖子,撒娇道:“姐姐,你陪我说说话吧,快闷死了!”
福淑身体一阵微颤,脸色也诧诧的有点泛白,惊叫着立起拍着衣服:
“海棠,快来帮我看看啊!”
我立在一旁瞪大眼睛,不解地道:
“怎么了?你生上长虱子了吗?不会吧,那是乞丐专有的,我来帮你找找!”
福淑倾刻脸色惨白,抬起梨花带雨般小脸道:“我又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福淑跟海棠移至一旁,主婢紧依着,好似我是色狼,对付两只羔羊。
突想到梅花曾说慧儿总欺侮福淑,不由得轻笑道:
“你不会以为我抓虱子来吓你吧?
真是的,我就没有学好的时候?
我今儿来就是告诉你,从今往后,我福慧对天发誓,决不欺侮你,而要保护姐姐,还不相信吗?”
这丫头大概真被吓傻了,战战惊惊地问道:“真的?你不会骗我吧!”
我坐了下来,趴在书桌上,等她们自己解除警报。
翻过书一看,原来是《女戒》,将书一丢道:
“姐姐读这破玩意做什么?它会害了你的。”
福淑捡起了书,叹息道:“那又什么办法?谁让咱们是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