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我一阵冷颤,一只茶碗滚到了我的脚边。
顺势望去,他一手垂在床沿上,头也趴在了桌面上。
用手拭了拭他的额头,烫如碳火,才惊慌地大喊:
“来人啊,快传太医!”
李德全闻讯赶来,帮着把他平躺在了床上,他脸色通红,细汗从额头渗出。
“皇上,皇上……快醒醒……”
轻唤了数声,他才微微挣开沉重的眼睑,视线散射,重又快速闭上。
养心殿里一下乱了起来,端水的、端碳火的、端汤药的,个个快速的进进出出。
太医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搭了搭脉。
忽皱眉忽松眉,让我的心也跟着一紧一松。
“太医,皇上怎样了?”
李德全急问出口,太医快速提笔边写边道:
“皇上的病情加重了,得换烫药,随时留心着,皇上需静养,不能再熬夜挑灯了!
房里又静了下来,清晰地听到他重重的困难的呼吸声。
眼眶一红,泪轻坠了下来。
看着日渐消瘦的面容,不由得想起往事,同样是高热。
可那时正年青力强,自然抵御的能力也强些。
如今都是鬓角斑白的人了,这一病虽不及性命,要受多大的折磨。
折腾了一个晚上,我困地趴在炕沿上睡着了。
阵阵寒气袭来,我挺了挺腰,打了个哈欠,才发现晨曦微露,碳火也熄灭了。
探了探额头,还是异常烫手。
大概是冰凉的手刺激了他,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轻问道:
“几时了?朕怎么浑身疼痛啊!”
“不听老人言,这会儿更难受了吧!”
我帮他塞被子,边嘟嚷道。
他又一阵咳嗽,我则打了个喷涕,想着就来气,做皇上了不起。
还自以为能命令得了病菌,害得我也有了感冒的迹象。
他翻了翻眼皮,苦笑道:“看在你细心照料的份上,朕不跟你计较,你可别以为朕如今病了,就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