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谋杀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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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无论帝都的情况如何,卡莱尔都觉得,还暂时不需要自己全心全意去关心的时候。他现在最想知道爱弥儿的近况如何,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来自爱弥儿的消息了。

这样的忧心无人能说,特德和凯德琳娜虽然算得上是亲近的人,只是也不是叙说这种心事的对象。

反倒是一起镇守防护法阵的巴特还可以说那么一两句,换得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

只是在心底,还是担心的。

“卡莱尔你最近走神的时候很多啊,有什么心事说来让我们开心一下?”有时候巴特说话让人直爽得格外不快。卡莱尔回神,微笑着将话题扯开。心中掠过微微的迷惑。似乎爱弥儿走后,特德和凯德琳娜也很少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感觉上,自己和他们的关系,就是靠着爱弥儿维系的呢……

在这样的忧思中,时间缓缓地到了初冬。

爱弥儿还没有回来,卡莱尔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快要再次习惯没有她的生活。

那一天雨淅沥沥地下了一个白天,晚上的时候依旧可以听到雨声敲打着屋顶,树叶沙沙作响。

卡莱尔在魔法灯下翻看着一本来自特德贡献的,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魔法笔记,忽然一阵心悸。他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一直放在身边的法杖,警惕地探出自己的精神力,去感知周围的情况。

然后,空气中忽然纷乱起来的魔法波动打乱了他的感知,特德出现在他眼前:“是我。”

特德身上有着长时间在雨中行走带上的水气,尽管身上的袍子一点都没有湿。卡莱尔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特德似笑非笑:“没什么。你先打发走你的忠仆吧。”果然,下一刻传来阿尔伯特小心翼翼的敲门声,询问着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卡莱尔看一眼特德,发现他并没有表示不能泄露行踪,于是吩咐阿尔伯特送一壶奶茶上来。

阿尔伯特小心地答应着,脚步声轻不可闻地下楼去了。

等到阿尔伯特来了又去,卡莱尔才看着已经自己找了壁炉旁的椅子坐下的特德,轻声问:“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但是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消息。”特德回答,“现在皇宫里的三个人正在混战。”

卡莱尔一惊:“这种时候?一个星期之后光明教皇就要到了。”

“所以才要趁这个时候将权力先夺到手,否则到时候万一发生什么事……”特德这样回答,“我特意过来告诉你一声,你要去救救火吗?说不定皇室会在这场****中被毁灭。”

卡莱尔仔细想了想,轻轻摇头,在特德对面坐下来。火光照在他脸上,明灭不定。

“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样一件事?”

“这样一件事?”特德轻笑,“你不多想些什么?关于这场争夺背后的一些事?”

“与我无关。”卡莱尔这样回答。特德终于笑起来,“你说得对,和你无关,所以……”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卡莱尔觉得自己听到了几个字,又没有听清楚,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什么?”

特德忽然抬头,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是假的一样,“你说得很对。有些事,总得和自己有关才好。”

卡莱尔眨了眨眼。

送特德出门之后,卡莱尔回忆了一下自己和特德的谈话,觉得有些话似乎过耳就忘,已经记得不怎么清楚了。

他站在原地发呆,自己的记忆力什么时候这么差劲了?应该不可能,一个法师的记忆力是不容小觑的。也许自己和他说话的时候,自己在打瞌睡?时间已经很晚了。

“少爷……”阿尔伯特在他身后轻轻叫了一声,卡莱尔回神,随意地将他打发回去睡觉了,自己回去坐在壁炉旁,在温暖的火光中似睡非睡。果然,当初还是房间太温暖,让自己差点睡着了。

在自己想要睡去之前,他站起来,将自己摔到床上去。

一直到醒过来之前,似乎都在做梦。

“太理智了不好。”凯德琳娜说,她的对面坐着爱弥儿,金瞳冷冽地看着眼前的水幕,上面显示着帝都的点点灯火。

“这里不是现实。”爱弥儿回答,“如果是现实,我不会这样做,毕竟人心是最不好算计的东西。但是,这里只是一个数据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数据流,归结起来,甚至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全部都是虚假的存在。”

“曾经有过的感情是真的。”

“不。”爱弥儿轻轻摇头,转脸看向凯德琳娜,“你也知道,为了防止虚拟现实与现实的混乱,帝国有控制程序,让虚拟现实中发生过的一切,在醒过来之后都恍若一场梦境。只有能力足够强大,才能够完整地感受曾经有过的感情。”

凯德琳娜终于不说话,只是哀切地看着她。

爱弥儿轻笑:“对我的行为不满?”

凯德琳娜轻声叹息。爱弥儿微笑说:“你在这个世界投入了太多的心力,自然觉得它很重要。”

特德悄无声息地从虚空中一步踏出,站到凯德琳娜身边来。“回来了?”凯德琳娜抬头看着他,目光温柔。

特德用同样温柔的目光回视,点头。

“特德你也赞同她的看法吗?”凯德琳娜开始寻找盟友,用哀切的语调问。

爱弥儿笑着打断了她:“无论是不是赞同,事情都已经做下了不是吗?等到他醒过来,我自然会对我的行为给出解释,只怕到时候,他也不需要这个解释了。我记得,许家二少爷也是冷峻理智的代表呢……”

她似乎有些感叹,“否则当初也不会一意孤行要上星舰,最后在爆炸中……”她微微笑了笑,不说了。

凯德琳娜彻底沉默下来。“我知道了。”她轻声说。

此时的皇宫里,玛琳看着自己下方亚美利加娜高大的身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亚美利加娜,我曾经以为,你是我最忠诚的手下。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亚美利加娜脸上的笑容不变,十分轻快地回答:“因为,我和你有一样的目标。”她一步一步地紧逼过来,“你想要成为女王,站在万人之上,我也想要;你想不受任何人摆布,可以决定他人的命运,我也想这样。但是在你手下一天,我就永远不能站到那样的高度,所以,我只能杀了你。”

她的笑容灿烂得仿佛自己说着的是什么愉快的好消息,手中剑在地上缓缓地拖出火花,向着玛琳靠近。

“那个时侯,你给了我机会,你说,我为什么不杀你呢?”她咯咯地笑起来,“上次有人救走了你,这次,你可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玛琳看着她坚定无疑的步子,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都是那样骄傲自满,那样相信着自己的力量。

只是,人力有穷尽。有些事,始终不在你的掌握中。

“抱歉。”她低声地对亚美利加娜说,声音低得连自己都没有听到。随后,她捏碎了手中的晶石。

仿佛是无尽黑暗中凭空亮起了一道光,就算是在魔法灯照耀下的宫殿也变得仿佛黑暗一般昏暗。从虚空中绽放的那一道光坚定地扩散开来,不受任何存在的阻挡。

亚美利加娜惊惧地停住了脚步,去看那一道光。

虚空中站着几个白袍的身影,法袍上镶着金边。他们站在那里,同时说:“神说,光明必将净化一切黑暗。”

光芒仿佛变成了雪白的利刃,无穷无尽地扩散开来,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

亚美利加娜最后看到的,就是虚空中满满的光芒。

“我怎么可能……”她倒了下去,身体仿佛蒸汽一样被蒸发得什么都不剩了。

帝都所有的居民在那个雨夜都看到了神迹,四翼的天使神情悲悯地在皇宫上空出现,点亮了整个夜空。那里升腾起世界上最亮的光,让黑夜也变成了白天。

卡莱尔从梦中惊醒,心脏剧烈地跳动。他看向窗外,那里发生了什么?

那个晚上帝都内到底发生过什么知道的人没有几个。但是第二天陡然变化的局势却是所有人看得到的。

一夜之间,这里仿佛变成了第二个光明之都。平日里都蜷缩在圣坛中的祭司们走上了街头,一夜之间洒满了帝都的街道。那些平日里就安分守己的其它神殿的祭司,更加沉默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卡莱尔皱着眉,站在帝都防护法阵的核心高塔上,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散发出阵阵不安,觉得自己的内心也变得烦躁起来。

难道真的像自己猜想的那样,这个国家的掌权者为了自己的利益,向光明神殿出卖了它的民众吗?

身为无信者,他对神殿里那些装神弄鬼的骗子从来就没有好感。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些所谓的皇室,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这样的念头莫名地就冒了出来。卡莱尔摇摇头,将它甩开,再度看向皇宫的方向。

总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一样。但是将记忆检索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