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即使这样也不要随意看不该看的东西,小心招惹上麻烦。那段时间我们这儿就来了个阴阳先生。好象是丧户家里闹家庭矛盾,死的不愿意走,人家特意请个阴阳先生强送。结果尸体压着一张黄符就送来了,还告诉我化妆的时候千万别揭去黄符。结果,我说了一句,脑袋顶着符的正看着你呢。然后那家伙抽出一把桃木斧子开了阴阳眼后被吓傻了。上面双眼流血,下面裤裆淌尿,也不嫌磕趁(东北方言,代表难看的意思。)”
“那您这是?”周正东开始盘起道来。
“我?别瞎猜。我这眼睛是打越南鬼子脚绊雷上让地雷给炸没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是绊着我以后,我刚一低头,它就响了。到后方医院治疗俩月,再上前线的时候正好赶上部队换防。新部队开来以后,人力一够用我就没上去。后来我们留下一些人指导新部队的那些人怎么打鬼子。而我则被安排到后勤那里去。现在吧,一提谁管后勤是个肥差。我们那个时候管后勤也是要命的事。前面没弹药了,你得上顶着炮弹,中间防着越南特务,脚下还得留心地雷,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必须得把前面需要的一切东西给送上去。最后一次是送罐头和扑克牌。和我搭班那兄弟半道上让炮弹炸死了。我扔下他,把东西送到地方以后,又把他找回来给背了回去。”
老头喝了口茶,吐出一口茶叶沫子继续说道:“他是我第一个过手的尸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家伙一直在缠着我要我帮他发送。我最后把他发送了,炸掉的胳膊腿也接上了,脸也把针线缝好了。后来部队领导说没看出来我还有这手艺,于是说我瞎了眼不方便再上前线送东西,于是把我收编到收尸队里去。打那往后,几乎附近部队所有的官兵都知道我手艺还凑合,他们战死的兄弟全指名点姓地往我这送。甚至到最后,有一些敢死队的兄弟上前线写遗书,在遗书里写上如果阵亡的话,指定要我给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