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象在猪肉摊子上挑猪肉似的左翻翻右看看地在尸袋里拣出几个肉块与一根几乎完好的骨头后盛在一块较大的塑料壳上。皮肉包裹好骨头以后再喷上一点点水以后用手仔细地拼在一起，然后再拿一块塑料壳将肉块全面包好用绷带扎紧。
“这样儿，会不会……”王建民又问道。
“不会。”老头显然知道王建民在问什么，继续说道：“通常这种尸体是大量失水，刚才那么点水不会把捆扎好的人体模型胀坏。首先我得给这些碎肉建模，借着水结冰冰有一定的沾接力，暂时将各个大件做一个最初步的骨肉复原。有一定肢体的模样以后再拿出来给皮肉进行第一次解冻缝合与整理。”
王建民一听赞叹道：“高人啊，单凭这些理论就完全站得住脚。”
老头一边干着一边指挥王其山配合他，同时说道：“剩下的就得看手艺和经验怎么样了。这比我们那暂在前线时强多了。大腿没了赶上条件好能弄个木头大腿接上；赶上没条件的就剩个脑袋，就得弄个蔑条先把人身撑起来，然后塞上稻草做身子。你知道搞这个最难的是什么吗？”
王建民想了好一会回答道：“我觉得应该是面部复原吧。”
“对喽，咱们折腾这么一六十三招为的是啥？说白了，为的就是遗体告别时那十分二十分钟。其他的都好做，在衣服里面怎么做都随意。但脸得给人家看，还必须得弄妥。这就是真功夫。你们警察做面部复原原先是拿纸画，后来是泥捏，发展到现在应该是电脑做了吧？”
王建民点点头说道：“恩，确实，我们现在是电脑三维建模。”
“你们那个是抓逃犯或是寻尸源的，可我们这个是实实在在给人家看的，所以，很多面部残缺的我们通常是拿泥捏，处理妥当以后然后将泥吹硬，打磨以后上粉。基本上你只要不上手捏，是分别不出来哪是肉，哪是泥。”老头的得意之色浮现在脸上，仿佛在说，甭看咱们都是摆弄尸体的，但论各自的打法在相互之间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