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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终是难逃命运(1)

她顿时喜笑颜开,殷勤的迎过去,又亲手泡上他最爱喝的碧螺春。

“你太不知道深浅了!”宜宣低声骂着。

她见宜宣面沉似水,忙跪下来求饶,“二爷恕罪,奴婢不过是想请二爷过来吃点心。奴婢一大早便起来,在厨房里忙活了一天,手指烫出两个大泡。还请二爷看在奴婢一片痴心的份上消消气,奴婢再也不敢了!”她的声音就像掺了糖,甜得人发腻。

宜宣低头瞧着,只见她云髻松挽插着碧玉簪,高腰束带紧勒显出丰满的胸部。大冷天还穿着低领,露出雪白的脖颈,一张脸画得精致杏眼含泪看着怜人。

“二爷!”她往前蹭了一下,靠在宜宣腿上,“二爷有好些日子没来奴婢屋里了,奴婢日夜想念二爷。”

宜宣眉头一皱,听见这撒娇的声音浑身不舒服起来。说来也奇怪,原来他最喜欢梁姨娘的声音,柔媚中带着点南方的软糯,听着让人心软。可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觉得这动静太过矫揉造作,听着心烦意乱不舒坦。

二奶奶体弱多病早就不能行房,他只有两个姨娘侍候都是老人,这梁姨娘更是菲虹的生母故尊贵些。平常一个月之中他要来十多日,偶尔去罗姨娘那边,剩下的日子便睡在外书房。宜宣自认不是个好色贪图温柔乡之人,可算算这一段日子却很少进内院。

“二爷,奴婢帮您宽衣。”梁姨娘跪着侍候,手摸进他的怀中还轻轻拧了一把。她见宜宣没有拒绝心中暗喜,她自认有些姿色,虽说不是独宠却也宠爱不断。这段日子林宜宣没进内院她有些急了,担心是外面的狐狸精勾走了他的魂。眼下见他跟往日一般经不住自己撒娇勾引,心里多了几分自信。

她媚眼觑着宜宣,手顺着胸膛往下摸,俯在他耳边吹着热气,“二爷!眼下二奶奶身子大好,是不是让二小姐回来住?免得扰了二奶奶调养……”

还不等她说完,那只向下的手被攥住。宜宣阴沉的脸盯着她,冷冷地说道:“看来真是爷太过宠你了,从今个开始闭门反思一个月!”说罢丢开她的手扭身走了。

“二爷!”她闻言如遭冷水灌顶,竟不知道自己触到了他哪根逆鳞。

林宜宣出了梁姨娘的屋子直接去了外书房,看来他十有八九是体虚了,面对梁姨娘怎么就没有发应了?

林宜宣往外书房走,迎面冷不丁过来个人,在昏暗的夜色中看不太真切。他问了一声,带来人到了近前才看出竟是林宜浩。

兄弟二人相互瞧了一眼,宜宣微皱眉头问道:“你这媳妇刚进门怎么就总往外院跑?”若是他记得不错,这个月他在外院多次见到宜浩留宿。新媳妇进门才几个月,正该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这般冷落娇妻是为何?

大户人家历来有兄长如父的门风,宜浩对这个堂兄一直心存敬畏。他听见宜宣话里有责备的意思,忙回道:“这几****谱了一首新曲,想着过年家宴的时候助兴用。”

“走,咱们兄弟俩喝一杯去,也让为兄听听你的新曲。”宜宣最反感他每日里除了调琴便是吟诗,在宜宣眼中这些都该是姑娘家摆弄的玩意儿。好好一个大老爷们总该做些大事,为赋新词强说愁不过是闺阁女子的无病吟呻。可是今晚宜宣却突然想要放纵一次,他有些心烦意乱。

宜浩明显一怔,他知道堂兄在音律上颇有天分,只是平日里从不轻易显露外人不知道罢了。打小堂兄就是他的榜样,无论学什么堂兄都是学得又快又好。长大后他整日调琴弄诗,堂兄没少斥责,今个儿怎么主动要听自个谱得新曲?

兄弟二人去了外书房,吩咐小厮弄些酒菜不要打扰。因为曲子未成,宜浩只单手轻轻拨弄出大致的曲调。

宜宣立在窗口,看着半空中那弯新月轻声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宜浩闻言顿觉被看穿了一般,不敢看他的眼睛倒了一杯酒喝下。

“三弟是性情中人,古来又多有描写男女情感的诗词,那些东西看多了,必然多了几分小家子气少了几分男子该有的洒脱!这首曲子还是别谱了,实在是不适合家宴的时候弹奏。”他幽深的目光闪烁着。

宜浩听了没有言语,斟满一杯酒又一饮而尽。

“二哥,喝酒!”他给宜宣倒满,自己又倒了一杯先干为敬。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喝了三杯,平日里酒量上佳的他竟觉得有些醉了。

“二哥,今个儿我说句不敬的话,你整日为了府中的生意忙碌究竟为了什么?兄弟早上不用起早,白日呼朋唤友,晚上醉卧花丛,日子照样过得乐呵潇洒。你才二十几岁就一副老成的模样,真是白白浪费了青春年少轻狂的时光!”他借着酒劲说话比平日大胆,脸上还挂着不羁的笑容。

宜宣听了没像往日那般呵斥他,反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其实他很羡慕宜浩,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扛,惹了篓子在祖母面前撒个娇便了事。他从十四岁开始学着打理家族生意,几年下来慢慢肩负整个侯府的兴衰。每行一步每做一件事,他都要先想到后果,不容得他半点轻狂!

无论是铺子里的管事还是生意上的伙伴、对手,哪一个不是人精?他只能让自己变得喜怒不形于色才好震慑众人,慢慢便习惯了把情绪内敛。自从得知逸浚腿有残疾,他的心就从没有真正喜悦过,脸上越发的没了发自内心的笑。

这么多年他从未喊过累,可是他的心已经开始疲惫,渴望着能有个人倾诉,能有个人给他精神上的支持。成亲多年,他和二奶奶总是相敬如宾。他们能为对方考虑,从未红过脸拌过嘴,可他就是觉得二人之间好像隔着什么。有好多话他不想对她说,那两个姨娘更是拎不清的主,没有一个能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