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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坦诚相见(1)

若溪一怔,随即脸上发烧,低声回了一句,“我听太太说了,柳将军马上要回西北想见见孩子们。”

接着又是一路的无语,桂园跟在后面瞧着两个人心里有些着急。昨晚上好好的洞房被小姐毁了,二爷似乎一点儿都不生气不着急。虽说这事没有姑娘主动的道理,可最起码要对二爷亲热些啊。

回了临风居,青玉赶上来侍候,另一个丫头过去服侍宜宣。

“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下,吃午饭的时候再喊我。”他瞧了若溪一眼扭身进了内室,桂园见状忙拉扯了她一下。

她只好不安的跟了进去,见宜宣大爷一般靠在榻上等着呢。她见状赶紧展开被子。移了鸳枕,又拿出个装着干花瓣的香囊,靠近暖炉放着。若溪不喜熏香的味道,觉得太冲上头。一切都打点好,她便请宜宣上床躺着。

他却直挺挺的站着,伸开胳膊说道:“我不喜欢穿着外衣睡觉。”

若溪闻言只能过去帮他宽衣,微微低头专注的解他衣服上的扣子,手指却依旧有些颤抖。宜宣垂下眼帘,看见她低垂的粉颈就在眼前,只要他一低头便能一亲芳泽。她整个人就在他怀里,他只要围拢双臂便能把她抱住。一股淡淡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里,是他开始喜欢的味道。

“二爷,可以上床了。”若溪费了好大力气才搞定那件外衣,抬头却见到他盯着自己的眼里有炙热在闪烁,心里一慌忙退后了两步。

看着她防备的模样,宜宣心里涌起的火焰一下就熄灭了。眼下是大白日,他怎么变得这般如饥似渴起来?

他脱了鞋子上床躺下,看着她把自个外衣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扭身出去轻声叮嘱丫头们下去,门口留人看着猫狗,别吵到他睡觉。

尽管她的声音很轻柔,可他就是听得分外清晰。宜宣闭上眼睛,暖炉熏着玫瑰花香囊散发出淡淡的花香,他昨夜没怎么睡觉这会子很快就睡着了。

若溪把丫头都遣出去,一个人坐在外间看书,可心里烦躁怎么都看不下去。她便铺了纸笔开始练字,心情无法安静下来练字最有效果。

这一写便是半个多时辰,等到她觉得胳膊酸疼放下笔伸懒腰时,这才发觉林宜宣就站在她背后。

啊!他怎么总是喜欢偷偷站在别人背后吓唬人?若溪吓了一跳,忙把伸出的胳膊收回来。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他轻声吟着若溪写的那首《白头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卓文君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才女,司马相如最终也没有辜负她的一片深情,倒是个千古传唱的故事。”

若溪却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却还是被他发现,“怎么?你有高见?”

“不敢!我倒是觉得后世之人太过于美化二人,不过一个是被所谓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女人,一个是披着英俊外表自恃才高八斗的虚伪小人罢了!可惜卓文君一生被此人所误,白费了一腔深情啊。”

“哦?此言何故?”宜宣饶有兴趣的追问着,看着她的眼中多了些玩味。

若溪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借故斟茶起身,随后坐在榻上。

宜宣喝了一口茶,瞥了她一眼说道:“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传诵千年,大家多有评论,你的说法倒是新奇却有标新立异哗众取宠之嫌。”

若溪听了眉头微皱,心中冷笑一声开口解释。

林宜宣见到若溪写了一首卓文君的《白头吟》,又听她有不同于旁人的见解不想说出来,便出言讥讽促使她说下去。

若溪岂能看不出他的意图?不过她也想借这首诗隐晦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倒想知道林宜宣听了作何反应。

她喝了一口茶说道:“先说司马相如,他出身一个家道衰败的破落户,无权无势寄人篱下,但后来却成就一番大事业还抱得美人归,除了本身才华、机遇外可见其人心机之深!我这样说是有迹可循:一投机取巧,他见景帝不喜欢赋就赶紧拜在梁王麾下。景帝过世,汉武帝好大喜功他便顺水推舟极尽富丽堂皇之词做《上林赋》,为武帝歌功颂德赢得官爵。二他对卓文君动机不良。他知道卓文君父亲是全国首富,而且新寡,所以才琴挑卓文君,他是有意攀上这个高枝。”

“你看问题未免太过悲观偏激,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足可打动世人,若是无情怎能如此?二人不过是以琴为媒,心灵契合才结成伴侣。”宜宣有些不赞同她的看法。

“司马相如以重金买通女婢引诱卓文君私奔,带回家徒四壁的老家闭口不谈向岳父要钱。等卓文君熬不下去先开口回乡,在岳父眼皮底下开酒肆,并且让妻子当铺卖酒。这一举动,卓王孙必定丢不起人,最后肯定出资相助。他司马相如不仅无情,还是个窃妻窃资的无耻之徒!”若溪侃侃而谈,倒让宜宣哑口无言,眼中不禁涌起一丝赞赏。

他笑着说道:“那卓文君不自知,还一心以为司马相如喜欢自己,殊不知一举一动全在人家预料之中。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司马相如高官厚禄还动了休妻再娶的念头,所以你说她是个傻女人!不过卓文君到底是水晶心肝,一首《白头吟》便让司马相如断了休妻再娶的念头。”

“这正是她最傻的地方啊!”若溪听了意味深长的说着,“男人倘若变了心,岂能用一首诗便轻易挽回?司马相中在官场得意,想要哪个女人根本就不需要休妻再娶!司马相如打消了休妻的念头,不过是害怕天下悠悠之口罢了。她想要那个男人的心,可到最后只能空守着司马夫人的虚名。那个故事没有结尾不是吗?卓文君最终怎么样谁又能知道呢?不过我无法预想到她和司马相如幸福的相守。试想一下,她每日在闺中苦等,殊不知夫君却在别的女人身边流连忘返!回来后用搂抱过其他女人的手碰触她,说着对旁人说过的情话。难道卓文君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就是这样的吗?”说罢眼里有落寞和哀伤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