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感觉到若溪的目光,抬起头朝着她淡淡的笑了一下,若溪忙也笑了一下算是回应。这功夫黎妈妈来找侯夫人,估计是有事要回禀,侯夫人管家一天到晚忙活不得闲。她向老太君告罪下去,老太君见状便命其他人也都散去。
若溪出了安福居,扭头瞧见若影低头跟在田氏后面,站定稍微等了一下。
“妹……二嫂子有事?”若影见状问道。
“嗯。”若溪点点头笑着回着,“今个儿表哥乔迁之喜,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看送什么礼物才好。咱们都是一样近,还是别差太多的好。”
“我去嫂子那边坐坐,咱们商量一下再说。”若影听了回禀二太太,然后才跟着若溪走了。
二人一路上只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进了临风居把闲杂人等打发下去这才说正事。
“你拿主意就好,我跟着。”若影似乎心不在焉。
绿萼一大早就进了府,端着茶点送进来然后立在若溪身后。
若溪见了只让她喝茶并不多问,她知道若影是个心气高的,若是有什么心事第一想到的是面子。假如她想说自然会说出来,不然自己问了反而尴尬。
她吩咐绿萼准备礼物,若影也打发弄琴回去取,然后派小厮送到刘焕晨府上去了。
“二哥对你很好吧?我都听见他们说了。”若影喝口茶满脸羡慕和落寞的说着,“平日里见了二哥见他总是板着脸面无表情,觉得他是个难接触的冷清冷性之人。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人还会如此贴心,带着你去琉璃阁看星星,陪着你去给大伯母请安。这些事,他可是从来没有做过。看见妹妹能有夫君疼爱,我羡慕之余终是欣慰了。”
不过是去琉璃阁看个星星,怎么闹得满府皆知?况且也不是林宜宣带着她去,照她看来是他自己想去抓自己相陪罢了。至于给侯夫人请安本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之前不过是柳烟身子不好,所以他们走不到一块。
若说原来若溪还有些其他想法,那么在经过昨晚之后就清醒过来。她怎么敢奢望一个打小就奴仆成群、目下无尘的世家公子用平等的态度跟自己相处?他不过是还没有得到自己,所以多了几分耐心而已。
“妹妹怎么这个表情,难道跟二哥吵架了?”若影见到她的反应忙问着。
“没有,有什么好吵的!”若溪淡淡的回着,“上孝公婆,相夫教子,守住自己的本分谨守规矩,但凡嫁了人的女人不都是这样过吗?”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心里本不该有什么念想,更不该有什么奢求。在旁人看来,她能嫁进侯府做正经二奶奶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如此高攀应该满足才是,静下心来做好继室的角色。往后她只守住自己的心不受伤就好,至于身子若是林宜宣想要就给了他。等他过了新鲜感自然是厌烦,之后就随他去姨娘那里,不希望他的真心又怎会在意他的身子?
“妹妹说得倒是有理。大伯母和老太君对妹妹都很喜欢,二哥对你终是不同分外的在意,就是两个孩子都围着你转。日后妹妹再生个一男半女,这日子就算是美满了。可姐姐我……”若影说罢红了眼圈,满脸的哀怨。
若溪见状忙问道:“姐姐何故如此?咱们是姐妹,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我只进不出,说出来你心里能好受些。”她知道若影如此无非是三个原因:一是跟宜浩闹了别扭;二是二太太不喜欢给她脸色看;三是三奶奶有事无事便找茬挤兑。
不管是因为什么,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若溪是隔着锅台上不去炕,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况且这家务事本就理不清,帮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还是要她自己解决才好。
“我能够嫁给三爷是满心的欢喜,即便只是个贵妾却从来都是感激老天爷的。”若影哀伤的说着,“原来妹妹过来,我总是强颜欢笑不想让妹妹知道,免得祖母她们惦记。可眼下妹妹嫁了过来,早早晚晚都会知道。而且我这心里憋屈,再不说出来恐怕是要疯!”说罢眼中有泪水在打转。
若溪早就瞧出她过得并不幸福,眼下见了她如此悲切少不得劝解几句,“咱们姐妹都是庶出,父亲的官职又低,在这侯府自然是被不少人瞧不起。别说是那些主子,恐怕有些得脸的奴婢心中也是不服。可这过日子终归是夫妻二人的事,只要三弟心里有你,其他委屈就看开些吧。赶紧怀个孩子是重要的事,三弟还没有子嗣,第一个总要分外看重。看时候别说是二婶母,就是老太君也会高看一眼。”
“要是如妹妹所说,我就不能憋屈了!”她听了掏出锦帕拭拭眼角,“我嫁过来也有一年,可三爷进我房里只有三回,这怎么怀孩子?三爷不喜欢不待见,我本不敢有怨言,只盼着能生个一男半女下半生也有个依靠。婆婆打心眼里不喜欢我,刚成亲那会儿没少给我脸色瞧。后来三奶奶进了门,她们是正经的婆媳,哪里能把我看在眼里?她们见三爷对我不上心,就越发的放肆起来。这偌大的侯府谁能帮扯我?想着以后没有盼头的日子,我真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想想还不如一闭眼去了省心!”
“姐姐可不能这样想!”若溪听了吓了一跳,再见她已经掉了眼泪。
这林宜浩是怎么回事?不是他非得娶若影不可吗?可这人娶进门又不知道珍惜、呵护,由着她在内院自生自灭。都说女人善变,若溪却说男人才是薄情寡义的变色龙。他喜欢你的时候怎么着都行,你怎么着都好;若是心里没有了你,万般都是错,怎么看都觉得心烦!
若溪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林宜宣,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想当初你们也是两情相悦,怎会走到现今的地步?姐姐有没有跟三弟好好聊聊,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她听了咬着嘴唇,捏着锦帕的手用力起来,长长的指甲陷入皮肉却不自知。她苦笑了一下,回道:“三爷每日见了我就不理睬,连单独说句话的机会都难有。哪里有什么误会,成亲第二天便这般,只是越往后越冷淡罢了。我算是想明白了,男人若是得到想要的东西,整个人就变了脸。你也知道当初的事情,三爷对我可算是用尽了心思,可眼下又如何?姐姐已经在这上面吃了苦头,所以要奉劝妹妹几句。不要太把男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到最后他们还是在乎出身地位的,对你好不过是暂时的新鲜感罢了。”说罢瞥了若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