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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终究是主仆一场(3)

宜浩听了顿时变成苦瓜脸,这些事一天怎么可能办完?光是昨个儿收到的账簿就有一尺来高,查好了准得大半日。除掉吃饭、上茅厕,剩下的功夫还能做什么?

可还不等他说话,宜宣便冷冷的说道:“既然事情多久抓紧办,别总把心思都花在汤汤水水上。”说罢吩咐小城子传饭,匆匆用了几口就出去了。

宜浩只好跟着走,心里却在暗自嘀咕:二哥和二嫂一定是闹了矛盾,不然昨晚上二哥不可能陪着自个喝酒不回临风居。偏生暇绫送来的解酒汤又惹他不高兴,自个便跟着倒霉了。拜托老天爷保佑,不管因为什么,快让她们和好,免得自个跟着遭罪。

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城子却满腹的庆幸,得亏他没上前,不然遭殃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宜宣一边走心里一边郁闷,宿醉的头疼还不时袭上来。别看田氏平日里不跟宜浩讲道理骄横跋扈,可她最起码还关心惦记着宜浩。

既然田氏都知道他们兄弟喝多了,若溪没理由不知道。她真得一点都不关心在乎自己吗?明明是她先做错了事情,为什么还这般有恃无恐?

她算准了自己舍不得让她伤心,都是他宠坏了她,让她随心所欲的践踏他的爱!或者她的心里真得没有自己,每每有事想到的都是靠本身的力量解决,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感受。宜宣心里反复揣度若溪的心态,越想脑子越乱。

其实他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若溪不是不知道他喝醉,也不是不想给他做醒酒汤。而是临风居出了事,若溪得了畅春的回禀就急忙去了柴房。

原来,青玉被关在柴房三日,滴水未进又受了惊吓。她磕破的头伤化脓感染,整个人昏迷不醒胡说八道。早上桂园去送饭,见情况糟糕赶忙回了若溪。虽说若溪撂下狠话,可还是忍不住去瞧瞧。

青玉就躺在地上,脸上被桂园打的巴掌印还在,靠近额头的地方流着脓。她衣衫凌乱不堪,头发散乱,脖颈有一大块淤青,应该是昨天早上宜宣踢的。

若溪走近瞧,发现她脸色白的吓人,双目紧闭嘴里却在念念有词,听不清是什么。看情况很不好,估计离死不远了!

桂园瞥了若溪一眼,上前推了青玉几下还喊着她的名字。可是不见青玉有任何的反应,看样子她是醒不过来了。

“奶奶,奴婢瞧着人是不中用了。”桂园轻声回着。

若溪深深叹口气,说道:“你把她平日里最喜欢的衣服、鞋子和首饰都拿来。给她洗洗换上,最起码让她体面的走。至于剩下的事我会找林总管去办,人死万事空,一切都烟消云散了!”说罢又看了青玉一眼扭身出去。

回了上房,她便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桂园带着两个小丫头,给青玉擦脸、换衣服,都穿戴完事就回来复命。

“奶奶,人只剩一口气了。”她们给青玉折腾完,青玉越发的显出死状,眼下离断气不远了。

她刚回禀完,外面就跑进来个婆子,说是青玉咽气了。若溪听了眼神一暗,有眼泪涌上来。她闭上眼睛冷静了好一阵子,半晌才睁开眼,吩咐人把林总管请过来。

林总管听见若溪摆脱自己处理青玉的丧事,忙点头答应着。若溪一再嘱咐,在不张扬越逾的情况下,尽量把青玉的丧事办得圆满。

“不用考虑银子,那丫头跟了我这些年,还没享几天福就去了,我不能让她到了地下还憋屈。金山、银山、房子什么纸扎活都烧,棺材要选结实的,墓地找人选个好风水的地方。”若溪吩咐桂园拿来银票,“对于丧事我不太明白,一切就请林总管看着办吧。银子不够使就言语一声,若是有几两的剩余就打赏办事的下人吧。”

林总管接过银票,瞧见金额是三百两,眼神不由得一闪。他不是没见过侯府里发送得脸的丫头、婆子,无非是主子赏个棺材,另外再出十两、二十两抬出去埋了。即便是侯府里不得宠的姨娘去世,花费个二三百两办丧事也够体面了。

听若溪话里的意思,这三百两即使花不了也不用拿回来。估计能剩下一百多两,打赏下人能用几个钱?若溪没有明说剩下的银子打赏他,可除了他谁又能拿?他在侯府做总管,时常能得到主子们的赏赐,可这样大的手笔还是第一次遇见。

难怪侯府众人私下里都议论,宁可得罪二爷也不要得罪二奶奶。二爷可是把奶奶捧在手心里宝贝着,不仅把书房挪到临风居,还把账目都交给奶奶打理。眼下奶奶出手如此大方,哪里来的银子?还不都是二爷给的,不然光靠她的陪嫁和月钱,怎么敢如此花钱如流水?况且奶奶名下还有个别院,里面一应人等的开支也不是小数目。

他倒不是个喜欢说是非之人,也不在乎若溪的打赏,只是在这侯府之中除了侯爷,二爷是第二个让他甘愿折服的主子。眼前这位二奶奶也给了他很多惊喜,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眼下若溪把青玉的丧事交给他办,他自然会全力以赴不藏半点拙。

不到半天的功夫,他已经买好了棺材,看好了坟地。青玉的尸体已经用新席子卷了从侯府后门抬出来,暂时放在义庄。

林总管请了人抬灵、哭丧,鼓乐队也请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户人家办丧事,谁能想到不过是个小丫头死了?从义庄抬到坟地,一路之上吹吹打打,雇来哭丧的人哭得比死了亲娘还伤心。后面跟着抬纸扎的人,纸人、纸马、房子、摇钱树、金山、马车……应有尽有。若是人死后真能进入另外一个世界,青玉在那里的生活会很舒服吧。

若溪一整日都没精神,歪在榻上闭目养身。桂园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事?不敢随意说话,只在旁边侍候着。

外间的畅春正在擦桌子,一不小心打翻了铜盆,“咣当”一声极响。

若溪一皱眉,随口说道:“青玉这丫头总是毛毛燥燥……”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住了。

她早已经习惯了青玉在上房侍候,这冷不丁一张嘴便把她的名字喊了出来。外间的畅春已经跑进来,跪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