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担心起蓝鸢的安危,母亲岂会留着她败坏自己的名声?这个丫头真是糊涂,临走时自己还一再嘱咐,宁愿挨板子也不能透露半点风声。眼下不知道母亲怎么处理蓝鸢,不会真的杀人灭口吧?
她派人出府送消息被母亲截住,恐怕母亲会先下手为强,她和陈少爷的婚事应该定了下来。现在该怎么办?她心慌意乱没了主意,晚上没吃饭一晚上辗转难眠,早上起来眼圈泛青一脸的倦容。
此刻的韩晹正在洗漱穿戴,一想到马上就要跟着张先生、九姐夫去马府提亲,是又紧张又兴奋。
按照约定好的时辰,他出了韩府直奔林府。宜宣备下马车,见了他又去接张先生,三人一同往马府而去。
马老太爷跟张先生结识的时间不长,却成了莫逆之交。他仰慕张先生的才华见地,张先生钦佩他的为人胸襟,二人渐渐地无话不谈。今个见他和宜宣、韩晹到访,马老太爷自然是盛情款待。
待丫头上茶退下,张先生这才开口说道:“自从我搬来京都,是真正的入了世。不仅意欲为国为民有一番作为,还连保媒这样的俗事都揽了过来。”
马老太爷闻言一怔,韩晹立马站起身。
“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悔一家婚,跟人家保媒是积阴德的好事。”马老太爷瞥了韩晹一眼笑着回道。
“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索性就直说了。”张先生不是个善于寒暄的人,“我今个儿来是替韩晹这孩子提亲!”
马老太爷瞧瞧韩晹,心里暗自叹口气,抛开家世不谈,倒是个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他对韩晹挺喜欢,只是眼下茹茹的婚事已定,所以他也不需要再考虑其他因素了。
韩晹被瞧得忐忑不安,紧张的手心出汗,耳朵竖起来等着马老太爷的回话。
“张贤弟保媒自然是好的,而且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只是我家里只有一个二孙女待嫁闺中,昨个儿应允了陈家,真是没有缘分啊。”
韩晹听了顿时手脚冰凉,怎么一天的功夫就订了亲?宜宣也是一皱眉,看来情况跟他们了解的不一样。人家姑娘定了婆家,这事麻烦了!
韩晹兴匆匆搬来张先生来马府提亲,可让他没料到的是马府已经答应了陈家的提亲,眼下茹茹是有主的人了。
他立即觉得手脚冰凉,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眼前一片黑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个儿茹茹不是还说,祖父并未点头答应,那门亲事暂时定不下来。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变故?
听见马老太爷的回话,张先生和宜宣都不好再说什么。韩晹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情深意切的说道:“据晚辈所知,府中二姑娘的婚事并未真正定下来,不过是口头上罢了。婚姻大事一向讲究三书六礼,方为明媒正娶。这第一步便是下聘书进行纳采,今个儿我带了聘书,又预备下礼物,陈家应算落后耳。”
“我们马府一向是一言九鼎,即便只是口头上的应允也不能反悔。聘书、纳采固然是两家结亲的开始,估计陈家很快就会上门。”马老太爷这话刚刚说完,外面就进来人回禀,说是陈家少爷来拜访。
原来这下聘书、纳采都应该在内院进行,只是陈家知道茹茹的婚事要经过马老太爷的首肯才行。所以就让陈少爷带着礼品过来了,陈夫人则去了内院见马夫人闲话。
马夫人知道老太爷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昨日已然默许就不会反悔,让他见上陈少爷一面也省得他始终不放心。马夫人曾见过这个陈少爷,略显清瘦浑身一股子读书人的气息,说话斯斯文文彬彬有礼,想来老太爷一准满意。
韩晹听说陈家少爷来了,站起身瞧着门口。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身高跟他差不多的白净男子走了进来。看穿着打扮,韩晹猜到此人应该是陈少爷,他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来。
陈少爷体型偏瘦,一身白衣手握一把扇子,唇红齿白风度翩翩。韩晹见了心往下沉,若是这陈少爷是个丑八怪,或者长相猥琐、粗鄙,他还多了几分胜算。可是眼下看来,他是半点先机不占。不过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全力争取,茹茹还在等着他!
马老太爷也在打量陈少爷,心里多了几分满意。陈少爷规规矩矩行了跪拜大礼,见张先生和宜宣年纪长于自己,便鞠躬行礼,又朝着韩晹抱拳行礼。
礼数周全半点不错,马老太爷看了不由得点点头。
“这位是张先生,那位是定伯侯府的林二爷,另外一位是韩少爷。”马老太爷简单的介绍一番。
他听见张先生三个字顿时眼前一亮,但凡是读书人都以能见到张先生为荣,若是能得张先生指点一二更是荣幸之至。
这陈家少爷寒窗苦读多年,想得无非是有朝一日蟾宫折桂,眼下见了张先生把一切都抛到脑后。
“久闻张先生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请受晚生一拜。”说罢他便朝着张先生叩拜起来。
张达一向性情孤傲,一般不与人接触,今日来此做媒人不过是看在宜宣的情面,再加上他心里喜欢韩晹的缘故。而且对方是马老太爷的孙女,他十分敬重马老太爷,觉得此桩姻缘是良缘。
他见陈少爷朝着自个行大礼,只微微点了一下头并未说话。
陈少爷却没有半点不悦,反而越发的敬重着说道:“晚生今早出门喜鹊在头顶叫,没想到竟是预兆着能见到先生!晚生昨个儿赋诗一首,现在念出来请先生指点一二。”说罢就要开口念诗。
韩晹见状便知他是个书呆子,赶忙拦住他说道:“陈少爷且慢!”
本想向张先生求教,却被人中途拦住,陈少爷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瞧着韩晹,不悦地问道:“不知道这位韩兄有何见解?”
“你可知这位张先生是谁?”韩晹笑呵呵的问着。
陈少爷怎敢轻言张达的名讳,朝着张达施了一礼回道:“张先生祖籍辽州,自幼博览群书,五岁便能做锦绣文章,十二岁一篇《辽州赋》名满天下。那篇文章是这样写得,辽州处横、黄二岳之间,南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