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孟阔跟宜宣表明心意,宜宣就派人偷偷盯着他的动向。见他每日规规矩矩去火器营,散了就老老实实回家去,府里也不曾传出什么花边的事情,宜宣对这个妹夫多了几分满意。
“二嫂怀孕快八个月,二哥一定很辛苦,为何还能笑得如此洒脱?”孟阔不是不知道宜宣对媳妇的忠情,猜想这八个月他也一定隐忍着,唯恐伤了媳妇肚子里的孩子。
不过十来日,他就忍得心烦意乱快要爆炸,难不成二哥就不想媳妇?
宜宣听了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笑着回道:“这怀孕前三个月说是忌房事,可又不是不能坐卧行走,只要加些小心即可。你且伸头过来,我说给你听。”
孟阔纳闷的附耳过去,听见宜宣的话眼睛一亮,随即面露窘态。
“二哥,这……这……晚瑕不会打我出去吧?”他有些害怕。
“蠢物!”宜宣恨铁不成钢的骂着,“被自己媳妇打出去还能叫男子汉大丈夫吗?即便是这样的话都不该说出来,免得给咱们男人丢脸!在我跟前也就罢了,今个若是换了旁人,不仅耻笑你,还要说我们侯府没教育好姑娘。”
“可是……”孟阔虽是个粗人,却正直中略显呆板。青楼那种地方连去都没去过,就是听见人家谈论这样的事都非礼勿听的走开。再加上他自认娶了晚瑕是高攀,唯恐晚瑕嫌弃自己出身低没怎么念过书。若是真照着宜宣教的去做,他生怕被晚瑕看轻耻笑了去。
“没什么可是,你就照我说得去行事。”宜宣给他倒了一杯酒,“男人在自己媳妇面前就要厚脸皮,多说些甜言蜜语,反正又没有外人听见。女人对着自己心爱的男人都心软,你央求几句她便松了口风。你过来,我细细告诉你……”
宜宣可是倾囊相授,还拿出那本绝版的书给他瞧。上面画着不少逼真的男女房事图,各式各样可真是让孟阔大开眼界。原来男女之间还有这么多妙招,这是孟阔生平第一次知道。
“二哥,这书可否借我瞧两日?”孟阔只翻了一会儿岂能看得明白?
宜宣听了迟疑一下,叮嘱道:“千万别叫旁人瞧见,两日,就借你两日!”
“好!”孟阔接过去贴身装好,这郁闷的心情好了大半。
不过他又想到晚瑕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心里又不自在起来。
“你又怎么了?大男人动不动就没精打采,真是让人瞧了气恼。”宜宣喝了一杯酒骂道。
孟阔跟宜宣不再客套,把晚瑕如何哭,如何生气不愿意理睬自己的事学了一遍。
宜宣少不得又给他支招,声称是百试百灵。
宜宣和孟阔一起喝酒,偷偷把那本奇书给他瞧,又把自己哄老婆的经验倾囊相授。其实宜宣也没什么哄女人的办法,不过是那招厚着脸皮说甜言蜜语罢了。可孟阔偏生连这个都不明白,又见他们夫妻恩爱非常,便当做了金科玉律一般。
他揣着那本书,进二门接了晚瑕回去。两个人并排坐在马车上,都在默默的想着心事。孟阔瞥了她一眼,摸了一下怀里的书心下一动。他立即觉得一股火腾地一下升起来,心里痒痒的酥酥的,忙转过头不敢再瞧晚瑕。
晚瑕一直在想若溪说得话,也是心里不自在浑身不舒坦。她感觉到孟阔的目光,越发的心跳加速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腹事,一路沉默着回了孟府。
孟阔先跳下马车,后面的婆子赶上前,把春凳放在马车下面。他不等晚瑕把手搭在婆子的胳膊上,一下就把她抱下来。
之前他这般行事晚瑕只是有些害羞,可眼下从头到脚都不舒服,脸红的像大红布,心似乎要跳出来。
孟阔也觉得心跳的毫无规矩,脸烧得快要炸开。他把晚瑕放到地上,拽着她的手不松开,宜宣不是让他厚脸皮嘛。
进了府里,来往都是下人,晚瑕稍微挣扎了一下。孟阔就是不松手,她只好低着头由着他,心底到底有一丝甜蜜的味道。
二人进了上房,晚瑕吩咐丫头侍候洗漱。孟阔听见叮嘱道:“小心侍候奶奶,净室里面有水地滑,可千万别摔倒了。”
“奴婢知道了,大爷就不用担心惦记。”菱角笑着回道,小心的搀扶着晚瑕轻声说了两句。
晚瑕立即笑着瞪了她一眼,脸色微红起来。菱角一直在她身边侍候,说话自然不忌讳太多,偶尔还大着胆子开上一两句玩笑。
看见晚瑕进了净室,孟阔也吩咐丫头打来一盆净水,简单的洗洗头脸和脚,换上家常的衣服。
他把窗子推开,突然想起刚刚经过园子,瞧见那里的山茶花开得正好,便打发丫头摘几朵漂亮的回来插在花瓶里。
晚瑕从净室出来,一眼就看见瓶子里的花。那些花开得很艳丽,飘散着淡淡的幽香,顿时让她的心情舒畅起来。
“好漂亮的花!”她走过去笑着说道。
看见她笑,孟阔觉得整个世界似乎变得美好起来。眼前的山茶花虽美,却不及她三分容貌。
“晚瑕,你更漂亮!”他不由自主的说着。
“胡说什么。”晚瑕听了脸一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菱角见状悄悄退了出去,孟阔见状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揉搓起来。
上面的老茧让晚瑕感觉麻酥酥的,这股子酥麻一直延伸到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心底又隐约有了某种期待。
“晚瑕,昨天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了。”他被宜宣调教了一番,进步神速,“我不该一回来就钻进书房对你不理不睬,不该惹你掉眼泪,不该一大早就出去把你丢在府里。我错了,你骂我、打我,千万别把气憋在心里。你知道我会心疼!”
听见他认错说出“心疼”二字,晚瑕满腹柔肠顿时百转千回。她想起若溪说过的话,“孟阔是个不会说甜言蜜语的粗人,更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若不是你生病,你二哥故意放风声给他,恐怕他是不会有勇气来求娶。让他杀匪类不难,让他说甜言蜜语倒是不容易。倘若他能对着你说出来,就一定是真心真意,而且是把你看得很重。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改变,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