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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再生一个

若是此时她能找个人说说,被人开解一番就能过了这个坎。可偏生她打小就被捧在手心,想要什么不用开口便有人事先想到送到眼前。她等着有人发现自己心里的别扭,主动来哄自己开心。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似乎没有人明白她的苦楚。

她心烦意乱的拿出针线活,心不在焉的胡乱绣起来。

“哎呦。”绣花针扎到指肚,立即有鲜红的血冒出来,疼得她登时惊呼起来。

睡莲一旁侍候,见状忙跑过来处理,“姑娘别怕,奴婢把脏血挤出来再涂上药水就好了。”说罢捏住她的指肚用力。

“额。”菲虹感觉一阵刺痛,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这一哭竟感觉心里舒服多了,索性大哭起来。

睡莲见了慌忙要去请大夫,豆花听见动静进来询问缘由。她看看菲虹早已不出血的指肚,又见菲虹哭得悲切,说道:“姑娘打小就怕疼,准是这下扎恨了,你下手又不知道轻重。这点小伤请什么大夫?还不够人笑话的。你先出去,姑娘这里我侍候吧。”

这豆花是菲虹跟前第一得意之人,上次菲虹去猎场带的就是她。睡莲听了扭身出去,瞥见她伏在菲虹耳边,不知道嘀咕什么。睡莲把门关好,听见菲虹似乎不哭了,不得不佩服豆花有办法。

柳姨娘被撵到家庙侍奉祖先,这辈子都回不了侯府。众人都想着等侯爷回来看他的反应,不知道会不会有好戏。可不等侯爷回来,潋滟阁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黄姨娘见了血,侯夫人听了赶忙打发丫头火速去请大夫。等到大夫赶过来,诊过脉之后连连摇头。侯夫人见了心知这孩子是没了,当着黄姨娘的面却没说什么,让大夫开了不少补药嘱咐黄姨娘好生将养着。

到了上房,大夫这才回禀侯夫人道:“府上姨娘年纪大了,这一胎本就凶险。如今滑了胎伤了根基,若是不好生调理,恐怕保不住性命。这药里面虽然下了狠料,可治得病治不了命,还要请姨娘放宽心静养才好。”

侯夫人听罢心中了然,不觉有些黯然。她这刚刚处理了柳姨娘,侯爷的孩子就没了,冥冥之中怕是有报应一说。想到这些,她心里不舒服,再加上她身子才好整个人有些恹恹的。

等到晚间侯爷回来,不等她回禀今个儿府里发生的一切,侯爷便眉头紧皱起来。

“你知道柳姨娘和黄姨娘的事了?”她轻咬了一下嘴唇,觑着他的脸色觉得他在气恼。

侯爷没回答,只是攥着她的手坐下,“临走的时候我怎么叮嘱你的?让你别太操劳,什么柳姨娘、黄姨娘的,随便打发就得了,偏偏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费脑筋。看看你现在的脸色,真真让我不放心。”说罢爱怜地把她拥进怀里。

“震寰,黄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的情况也不好。”侯夫人趴在他怀里,头隐隐作痛。

“怎么了?头疾的毛病又犯了?”他似乎没听见她的话,伸出手指轻轻的按住她的太阳穴,“这个力道行吗?闭上眼睛歇一会儿。”

看见他这般不在意那个孩子和黄姨娘,她心里有些畅快,可又有些沉重。那毕竟是一条生命,毕竟是侯爷的血脉,说没就没了着实让人惋惜。

“先别管我的头疼,我在跟你说孩子的事情。”侯夫人拉开他的手说着。

侯爷见状回道:“反正那个孩子都已经没了,看来是跟咱们无缘,随她去吧!至于黄姨娘的身体能不能养好,也是她的命。眼下我只想对着你一个人过日子,只在乎你一个人!”

“是不是咱们对柳姨娘太狠心,老天爷在惩罚咱们?”侯夫人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总是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黄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好好的,怎么会说没就没呢?她越想越觉得担忧,生怕还会有其他不幸降到她们头上。

“胡思乱想什么呢?”侯爷闻言把她拥在怀里,“黄姨娘年纪大了,这个时候怀孕本来就危险。上次大夫看过私下里跟我说过,这一胎难保,还会连累母亲。我暗暗透她的话,她表示出拼死也要生下这个孩子,所以我就默许了。一切都是她没福气,孩子跟咱们无缘,以后不准你再说什么惩罚之类的话。若是老天爷真得喜欢管人家的家务事,也会惩罚我一个人!这些年,你对我,对这个家付出了所有的心血,我还对你那般的冷漠,让你受了多少委屈?从今往后你就只管等着我的回报,这才是因果循回。况且黄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本就不是我所期待的,她怀孕在我的计划之外。”

计划?侯夫人听了一怔,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闻着侯夫人身上淡淡的茶香,忍不住在她颈窝嗅了一下。侯夫人喜欢自己动手炒茶、制茶,又极其喜欢品茶。时间一长,身上总是散发着似有似无的茶香。淡淡的,却挥之不散。侯爷很喜欢她身上的这股味道,竟觉得比胭脂香气更让人痴迷。

“自从你生下德妃娘娘,母亲便明示暗示接连让我纳姨娘。可是姨娘生出儿子也不过是庶子,那时候你才嫁过来两年,我自然要等你给我生儿子。我瞒着所有人想了办法,后来你生了宜宣,我见赵姨娘侍候的精心便让她生下晚瑕。所以这些年,没有其他姨娘再怀孕。我见姨娘们年纪都不小,这一年便疏忽,没想到黄姨娘倒怀上了。”这些话侯爷从来没有对谁说起过,今日向侯夫人坦白,倒让侯夫人吃了一惊。

她没想过侯爷会在子嗣上动手脚,侯爷真是个冷静到让人害怕的人。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包括让哪个女人给他生孩子。侯夫人突然觉得自己压根就没了解过他,眼中不禁出现一片迷茫之色。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冷酷无情?”侯爷见状有些紧张的说着,“你知道,定伯侯的爵位到我身上是第三代。父亲那个时候并不是长子,得到定伯侯的名号特别曲折,其中也有不少秘辛,到了我身上也不是一帆风顺。见过、经过的事情让我养成了这种时刻保持冷静、警惕的性子,也让我有了想法。我的儿子只能是嫡出,不然他会活得很辛苦,家里也不会平静。我不想看到他们兄弟反目,不想因为一个爵位闹得骨肉相残!以前我心里这些话没有倾诉的对象,现在有了你。我保证,以后我不会隐瞒你任何事,你不要在心里觉得我可怕,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