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饶命啊,奴婢不要嫁给傻子!”小丫头吓得脸色发白。
明月见状却笑起来,难得她今个儿心情好肯跟丫头开玩笑,“不知羞的丫头,不嫁傻子想嫁给谁?趁着本郡主高兴尽管说出来,我会多给你置办些嫁妆!”
“郡主!”小丫头满脸通红,一副害羞的模样,看见主子高兴乐得配合。
主仆二人说笑着去了德妃宫里,惠妃也在,二人正在商量过正月十五的事。
每年宫里都会摆下酒宴,到处挂满了花灯,御用教坊准备些节目表演。另外还会有些低品级的嫔妃,为了获得皇上的注意表演些拿手的节目。年年如此,她们这些老人早就腻烦,何况是在宫里过了三十多年的皇上!
惠妃觉得要出新,可她又没什么好办法。明月听见了笑着说道:“一到过年过节还是民间热闹。去年正月十五父王带着我去逛天桥,那叫个有趣。卖什么的都有,还有人卖艺。最有趣的就是有些商家为了招人,特意搭起高台上面挂满了花灯。商家出了不少题面,谁要是答上来便可免费摘走一个花灯。虽说那花灯不值几个银子,大伙却都图个热闹。”
“不如我们也搞个灯会!”惠妃眼睛一亮,“皇上一向提倡与民同乐,若是能把民间过正月十五的情形搬到宫里来,皇上一定会高兴。”
“可是未免太兴师动众。在宫里搞这么大的场面,光是布景就要花不少银子。皇上虽然提倡与民同乐,却一向勤俭节约,如此铺张恐怕会惹皇上不快。”德妃不赞同的摇摇头。
惠妃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不过心里始终觉得这主意不错,只是确实有些浪费银子。
旁边的明月喝了一口茶说道:“宫里办灯会是纯粹赔钱的买卖,可民间的灯会却是个大把花银子的地方。谁去了不买些吃的、喝得,还有一些小物件?就是看人家卖艺,都要给些散碎银子打赏。那些出谜题给花灯的商家也不是傻子,他们此举不过是为了吸引人,说到底还是不会卖东西罢了。”
“对啊,我们也办个能赚银子的灯会!”惠妃听了她的话眼前一亮,随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德妃听了倒是没有反对,想了一下笑着说道:“妹妹真是聪颖过人,竟然能想出这样既有趣又不费钱的店子。不过这事毕竟涉及太多,还要跟皇上回禀一声才是。”
“昨个儿晚上皇上说今日要去妹妹那边下棋,到时候我跟皇上提提,看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惠妃赶忙说着,似乎是怕德妃抢了她的风头。
德妃见状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妹妹就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免得皇上去了服侍不周。”
惠妃立即起身告辞,明月又坐了一会儿也走了。德妃这才有些乏累的靠在椅子上,宫女子清过来侍候。
“娘娘,您若是累了就躺一下,反正今个皇上不过来。”
德妃慢慢睁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吩咐道:“你打发人去瞧瞧于贵人,如今她的肚子渐起,皇上忙于朝政对她有些疏忽,作为姐姐该多关心关心才是啊。”
“是。”子清闻言立即明白了德妃的意思。
眼下这于贵人怀了身孕圣眷正浓,皇上却突然接连去了惠妃那里两日。众人都道是惠妃使了什么手腕,于贵人那边竟还稳当没什么动静。
德妃倒是半点不着急,让她们斗个你死我活,她就渔翁得利。在这个宫里,独占鳌头的人从来都不长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德妃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在宫里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却是获利最大的人。
因为她明白,皇上的宠爱只能保一时安逸,若想要长久的安稳必须要有筹码才行。定伯侯府、皇儿,都是她的筹码,同样也是支撑她在冷漠残酷后宫生存下去的动力。
嫁给皇上,她还能期望天长地久恩爱到白头吗?她不是天真无知的小姑娘,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念头。皇上宠爱谁她并不在乎,因为她知道,只要皇上重用自个娘家人,皇上就不会冷落她给她没脸。所以这么多年来,不管皇上身边有多少女人,她都能坦然大度贤淑。正是如此,皇上才赐了她一个“德”字。
“把惠妃向皇上回禀正月十五安排的事隐晦的透露给于贵人,她斗志正高不过是缺一股东风罢了。”德妃又轻声吩咐着。
子清答应并未退下,而是安静的垂立在一旁看德妃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片刻,德妃朝着她挥挥手,她这才悄然退了下去。
其实在明月说起民间过十五情形的时候,德妃就想到了新点子,不过她却没有说出来。此事兹事体大,倘若中间出了纰漏会惹怒天颜。她本就不喜欢做出头鸟,况且眼下的形势对她很有利,她干嘛还要冒风险呢?
惠妃见于贵人受宠又有了身孕,早就想压制她一头,无奈却没有机会。眼下她和德妃一起打理后宫事宜,自然想到要出新吸引皇上的注意。因此她才巴巴的过来跟德妃商量过十五的事,想到了新点子才迫不及待的要亲自回禀皇上。
晚上,皇上果然去了她的宫里。她把那个主意跟皇上说了,皇上听了觉得挺新奇,反正也不用多少银子还能与众臣同乐便准了。皇上还夸惠妃脑子转得快点子多,命她全权负责,德妃从旁协助。
惠妃听了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可嘴上却推辞说自个能力有限怕忙活不到好处等等。
皇上听了打趣道:“反正朕没看过民间怎么过正月十五,爱妃胡乱鼓捣朕不知,那些大臣也不敢言语。爱妃只管放心大胆去做,没人治你的欺君之罪!”
“皇上此言差矣!”惠妃巧笑着回道:“臣妾不能因为皇上不明就妄欺,即使皇上不治臣妾的罪,臣妾也不敢!”
“难为爱妃会这般想。倘若满朝文武都能有爱妃的觉悟,朕这个皇上做得可就轻松了。”皇上笑着说,眼中却多了几分寒意。
惠妃不是个太愚蠢的人,刚刚得了些实权并不敢大意。她听见皇上的话里涉及到朝政,便不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