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完,宕桑汪波便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用舌头狠狠的舔了一下。
睡莲见了惊呼起来,菲虹更是瞪圆了眼睛瞧着他,满脸的错愕还有几分不自在。
“真得没事,要死也是我先死!”他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吓着了,忙松开菲虹的手扭着头闷声说着。
菲虹怔过神来,一扭头跑了,睡莲赶忙在后面追。
她一进屋子便跟桂园撞了个满怀,桂园瞥见她脸色不对劲,眼睛有些红忙询问起来。
菲虹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后面的睡莲喘着粗气跑进来,桂园见状一皱眉头,吓得睡莲一低头。
“怎么了?”若溪在里面轻声问着。
菲虹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帘子一挑,就见宕桑汪波进来了。他隔着屏风回道:“奶奶,姑娘在湖边发现了断魂草。”
“额。”若溪立即皱眉,听着名字就不是好东西,“你们都进来。”
宕桑汪波进去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没提菲虹被吓哭,自个用舌头舔她手指的事情。若溪瞥了一眼立在旁边,低垂着头出奇安静的菲虹,轻声招呼她过去。
“吓坏了吧?”若溪温柔又严厉地说着,“一害怕就长大嘴巴哭得像个小孩子,看你以后还不管什么都想尝尝不可!好在你没把断魂草吃进肚子里,不然……你这孩子真该被打屁股!”
“母亲,我再也不敢乱吃东西了。”菲虹破天荒没为自己分辨,也没像往常一般撒娇耍赖皮。
若溪见了只当她是吓着了,把她搂进怀里又安抚了一阵。
“这断魂草一般长在沙漠地带,怎么会在这里发现?若是被其他人不小心误食,岂不是枉送人命!”若溪皱着眉头说着。
宕桑汪波听了回道:“二奶奶真是学识渊博,连这断魂草的来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在这里见到它确实让人匪夷所思,这东西喜欢高温酷热,可能是因为此地的温度所致。不过它又不喜欢湿润,估计存货的数量不会太多。一会儿我就去四下查看一番,若是发现就摘下来。别看它有剧毒,有时候却是入药不可或缺的引子。”
“嗯。等你带断魂草回来让众人都瞧瞧,以后她们见了好知道是何物。”若溪点点头答应下,宕桑汪波扭身出去了。
三太太听见她们的话唬出一身的冷汗,大呼庆幸。若是有丫头、婆子摘回来不小心混在吃食里,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活着吗?
“三婶母放心,这次我回去把畅春留下。她天生对各种草药的气味敏感,若是吃食里面掺了什么她一闻就能分辨出来。况且这里远离侯府,上上下下都是我们自己人,你不必胡思乱想尽管安心养胎。等孩子生下来,你这心事就完成了大半。眼下三叔分不开身,老太君也不让他过来打扰。那两个大食舞姬不是省事的,三姨婶母这下有的操心了!”
听见若溪话里有话,三太太眼神一闪,“难不成我离开这段时日府里有什么事?”
若溪不着急回答,吩咐桂园带菲虹进去压惊,然后才伏在三太太耳边轻语起来。
“啊!”三太太闻听惊呼一声,随即捂上嘴巴,似乎怕这进到耳朵里的话从嘴里蹦出来惹祸一般。
半晌,她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倘若以后真有分家的那一日,我们三房又该依靠谁呢?”
若溪闻言不由得心下一动,她原本以为三太太心里只有个人恩怨,没想到她果然能做到恩怨分明。房贵妾恶贯满盈却不能母债子偿,三太太还是为宜凌的下作放荡感到惋惜沮丧。
“你不需要惊讶我说得话,在你面前我不用演戏。”三太太瞧了若溪一眼说着,“三老爷常年沉溺在女色之中,身子早就掏空了。再看他不思进取的样子,怎么能把将来寄托在他的身上?原本我瞧着宜凌日渐长大,想着若是锤炼一番或许能有些出息。以后能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做个榜样,也能有个帮衬,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亲弟兄。可那孩子的所作所为……唉,地下的祖宗知道了会气得跳起来了!”
“地下的祖宗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若是老祖宗知道了会气晕过去。侯府是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礼赞之族,岂能容这样的子孙抹黑玷污?”若溪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她实在是没想到宜凌竟然色胆包天,连自个老子的女人都敢睡!
房贵妾被那两个舞姬严重刺激,身边没有雯儿做帮手,又被三太太怀孕的消息打击到了。眼下她是焦头烂额,自然就疏忽了宜凌,岂不知他闯下了大祸。
她精明了半辈子,要强了半辈子,最得意的就是三老爷的宠爱和生下儿子。如今三老爷的心不在她身上,引以为傲的儿子又是个畜生,她若是知道真相会是什么表情呢?若溪突然有些好奇起来。
“三婶母不用管其他事,安心生下孩子就成。等你抱着孩子回去的时候,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若溪放下手里的茶杯轻声说着,“听说宫里的太妃娘娘自从正月十七生病,一直反反复复不太好。”
房贵妾能在侯府立稳脚跟,倚仗的无非是三样:三老爷的宠爱,生养了儿子,最主要的就是太妃的关照。倘若太妃仙逝,她最大的倚仗就没了。
三太太闻言轻轻抚摸着肚子半晌不语,眼中却有暗流在涌动。
若溪在这里用过午饭便回去,菲虹没有来时那般雀跃,安静的坐在一旁偶尔揭开轿帘往外瞧瞧。菲怡趴在桂园怀里香甜的睡着,这孩子到了丹霞谷似乎特别的兴奋,上了马车才开始睡觉,可能是折腾乏了。
宕桑汪波本想坐在马车外面的车沿上,若溪说风寒天冷非让他进来坐。马车里面很宽敞,坐五六个人并不觉得拥挤。宕桑汪波略显拘谨,双手规矩的放在腿上一动不动,眼睛更是定在一点始终不见移开。
因为菲怡的病,若溪常常见到他,倒是有些习惯了他的木讷沉闷。这一路之上,只有桂园偶尔跟若溪说上两句,车里安静极了。
马车进了城里,突然猛地停住,车轮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动。若溪一皱眉,低头瞧瞧菲怡,见到她不过撇撇小嘴并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