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侧妃柳氏进府,她是个很会讨人欢心的女人,我不介意高兴的时候给她些脸面。
不过我不会不顾及廖氏,一个月有七八天宿在她房里,柳氏那边去个五六次,还要抽空去看看我的如夫人。对了,就是那个启蒙房事的宫女,我不能让人说我不念旧情。
剩下的日子我都是一个人住,在房事上我没有太多的欲望。女人,一个是用来生育,另一个就是用来拉拢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
回纥疑似内战情况不明,皇弟和王御史等人持保守态度,我却主张调兵遣将趁着那些番邦没结成联盟将局势稳定住。其实我心里是希望天下大乱,唯有这样天朝才有机会一统天下。我一直是个好战之人,心中一直有个梦想,就是完成先祖皇帝没有完成的霸业。
而且战争对于我来说是个机会,我会主动请缨上战场建功立业。没有军功光靠皇子的身份,无法得到那些大臣的拥护。况且这一年来,皇弟整个人都变了。他勤奋好学,身后有王御史等人支持也入朝听政,父皇对他的改变似乎很满意。
最让我不安的是,父皇对我的夸赞越来越少,经常是板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我越来越揣度不了父皇的心,只能尽力做好皇长子的本分。
果然像我希望的那样,天下大乱,父皇接连派出几路人马。这个时候廖氏怀孕了,可我却主动请缨去了战场。
战场之上,我生平第一次见到死亡,见到血流成河的悲壮,见到黎民百姓因为战争流离失所。我突然觉得战争比我想象的要残酷一万倍,它虽然能成就我的宏图伟业,却是用多少人的不幸堆积而成。瞬间我明白了父皇的犹豫,他是一位仁君!
这场战争持续了半年左右,终于以和平谈判的形势结束,因为天朝各地陆续有天灾,若是再打下去恐民心浮动内忧外患不堪设想。
我回到京都,父皇大大嘉奖了我,不过我知道这次我没有赢。因为皇弟并未留在京都,各地灾情四起,他不辞劳苦的去救灾安抚民心。现如今,有些地方的百姓称他为活菩萨。他的德行深入民心,在朝中也拥有不少迂腐文官的支持。
不出两个月,廖氏为我生下一个儿子,父皇大为高兴亲自赐名。这是他第一个孙子,满月酒过后就命廖氏抱进宫去给他瞧。我儿子比我争气,在父皇面前不哭不闹,深得父皇喜爱。
我明白子嗣在父皇眼中很重要,不久,柳氏和如夫人前后脚都怀了身孕。母妃又把身边的宫女赐给我做了如夫人,父皇又指了另外一个侧妃。
一年之后,我府中便妻妾成群,有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皇弟的婚期却一拖再拖,虽然他的理由总是冠冕堂皇。我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终是有些不甘吧!而父皇竟然没再强迫他,看来心中对他的喜爱是越发多了。
我的大儿子都能喊皇祖父了,小儿子也满地乱跑,父皇再次提及皇弟的婚事,皇弟竟然痛快的答应下了。
皇弟跟父皇请旨,说是正妃、侧妃一起进门,免得操持两次劳民伤财。他连成了亲都要动心机讨好父皇,难怪这一二年深得父皇的欢心。
我作为皇兄,唯一的皇弟成亲自然要去,席间见到他穿着大红的喜服笑得春风得意。或许他真得成熟长大,知道女人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衣裳罢了。这样的皇弟成了我强有力的对手,让我不敢小觑。
正妃、侧妃一同进门,不知道迂腐的王御史作何感想。皇弟此举固然迎合了父皇,不过却让作为正妃的王氏脸上无光。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皇弟竟然接连一个月宿在王氏房里,给足了她脸面。那李氏倒是乖巧,半点不闹,第二个月他才跟侧妃李氏圆房。
皇弟大婚不久,又有一件大事发生。吐蕃突然内乱,这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吐蕃崇尚藏传佛教,可是派别却五花八门,其中以红教和****两大派别尤为盛行。百年来,这两个派系始终在明争暗斗。
三年前,作为****活佛转世的宕桑汪波被迎回吐蕃,可他的家族世代信奉红教。这就导致了两个派别愈发激烈的矛盾,终于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我主动请缨要去平反,父皇同意还派了舅舅一同前往。吐蕃王上奏,六世活佛宕桑汪波不守清规是假****,请予废立,皇帝准奏决定予以废黜。
我们到了吐蕃,很快就控制住形势,活捉宕桑汪波押解回京都。
我认识宕桑汪波,知道他跟菲虹之间的事情。这几年,我的势力越来越大,但凡是世家之中都有我安插进去的眼线。
我承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个君子,做事情首先考虑的是利益。我在宕桑汪波身上看到了打击皇弟的办法,迫不及待的筹划起来。
到了青海湖附近,宕桑汪波在我的安排之下病死,舅舅一人承担下所有的责任,回到京都向父皇请罪。
父皇没有责罚舅舅,没过多久菲虹病重挪去丹霞谷休养。没想到她竟然病死在丹霞谷,因为她还没出格,丧事简单仓促。
皇弟终于是按耐不住,赶去侯府竟然要求开棺验尸大闹起来。舅舅见到他又犯了倔劲,无奈之下同意了他的要求。
当他看见菲虹躺在棺材里了无声息的时候,他竟然掉了眼泪。我在心里瞧不起他,堂堂男子汉岂能因为一个女人掉眼泪?他趴在棺材上好久,看见他伤心欲绝的模样我心底隐约有些难受,不过更多的是窃喜。看来我这步棋走对了,一直假装放手的皇弟,其实不过是在欺骗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菲虹很快就被入土为安,皇弟整个人却好似失了魂。他不上朝,不吃饭,不睡觉,只是一味的喝酒。父皇几次传召不予理睬,惠妃前去被拒之门外,哭晕了过去都没打动皇弟的心。不,眼下的他迥然是失了心,失了魂,周围的人周围的事根本就走不进他的世界。
我身为皇兄,自然要去劝慰。他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满屋子的酒气,四周都飘散着颓废哀伤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