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银河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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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苏阳慎公传序

予尝闻,世之贤达者,虽才冠绝一时,名远播于外,仍能正心静气以观万物之生长,阴阳之变化,尤世间有我,心中无我哉。而苏阳慎公,乃此贤士也。

仁宗建兴年间,吾曾游于苏阳王府,熟知慎公之历也,后慎公卒,康宁皇帝感慎公有功于社稷,其佐圣王以至四海统一,谓居功至伟哉,乃命学府录其事以为文,而令吾为之序。始也!

慎公何人,吾之恩师也。其字希佑,号木生老人,乃开国元勋苏阳王嫡长孙也。太宗年间生,幼即负文名,然却少有文作,故时人有诬其名虚也,不足道。其不闻世之毁誉,仍醉心于辨思之学,而废文治之功,常一日愁思不得出,故少言寡语,王府之人不能解。

加冠后,未久,其父诚公薨,帝令其入仕,初统二十三年进士,承祖志,袭祖荫,入为仕。后太宗崩而秦王初立,忌其家之势,远之。为鲁王傅,兴仁五年,首辅弼因力主兵于北,败之,国不稳,后遣五军都督富率师御北,方定。于是朝臣皆指弼之策失也,迫弼离朝,而后众拥恩师慎公为内阁首辅,时公年不过四十。

然帝不信之,常议国政而排其辅政于外,私于内廷与旧属议之,人多怨乎。惜文德皇帝因御北而崩,秦王于是得以继大统,遂立文德子为鲁王,后为储君,然却私禁之,而已子参国政,持军机,俨然祸近矣。

慎公曾为鲁王傅,知其心,故死谏高宗曰:储君者,国续之本也。方今储君年富力壮,正当以政付之而积其治国之能也,陛下反困其身,逆其心,此祸之端也,当止之。陛下岂不知郑伯克段于鄢之故乎?帝闻之而不悦,反讥慎公管皇家之事,遂以离间骨肉之由贬其为原郡司马。慎公叹之而西去。

不一年,帝都果变也。鲁王怒而领旧部,控内都,自监国,杀高宗子襄王。后邀慎公回都稳大局,复其职,成把乱反正之功。于是旧帝废而新主立焉。尔后师主朝内,帝深信之。大统间,帝西征,师监国而治,住天子统宇内。帝师返,大赏群臣,论功以慎公举首。

仁宗建兴间,楚王渐得势,而慎公渐失势,故授学于国府,余即是时而见师。时年近古稀,耆老之人,却难见其老。时辨世之难题,人莫能与之争,又与学子同居同食,深得敬之。楚王势大,而其虽在朝,却不理朝事,而潜心于道之学,欲究其至理,而开一代学风。

慎公卒于仁宗建兴二十一年,谥“文道”,赠太师。然十二年后,康宁皇帝登基,感其功而命为其著传,令吾为序。吾观慎公文作,实多为论说之佳作也,且以纵论时政,抨击时弊最为精要,后收于国学馆中,钦定名曰《为政得失录》,帝令天下学子需诵读此书方可参与科考,足见其重之。

终慎公一生,非为功名而来,奈家族使命令其非入仕,其本一心治学,后又理政事,以致不得专。然其思辨之道,竟与政合而为一,遂成独步一时之思源矣,正所谓有心栽花而无意插柳之幸,实因慎公仁德之至而得矣。否,又怎可为宇内之圣学乎。

其暮年醉于思悟及布道,未有文作传于世,实憾事矣。而此序虽为慎公之文,因己力之所限,难称完美,实又慎公之不幸矣。然而天道始终,其行也稳,其言也和,故不负政界文首之名也。

呜呼!吾于恩师之作,之风,盛时久慕也,今能为之序,岂非吾之幸事哉。越郡郭生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