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风情女谍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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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游击队来了个女客人

1942年初夏,斯摩棱斯克北部的森林地区,气候开始转暖,雨水也并不多,因此经常阳光灿烂。这时候,巴佳游击队清除了德国人的间谍组织,司令员决定将队伍拉出大森林,与德国人展开游击战。

但是,德国人利用好天气,对游击队加紧空中侦察,派出大批轰炸机,对丛林和村庄进行狂轰滥炸。只是这些德国飞机始终没有炸着游击队的司令部,而德国军队却不时遭到游击队顽强的打击,于是希里克决定再次向游击队派出间谍。

5月6日,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被带到格罗里夫的特务连。上尉连长打量着这个女人,心想,这个女人很有点知识分子味儿,又很会打扮。这个女子穿一身紧身的格子花连衣裙,体形匀称而优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动人。但是仔细一看,这双漂亮的眼睛却隐含着一些不安定的因素。

格罗里夫非常客气地说:“小姐,你请坐,你到这里来做什么,简单谈谈你的情况好吗?”

女人慢慢坐下来,口气非常平和地说:“我的情况非常简单。我是一个师范院校的毕业生,住在斯拉托村,战前在斯摩棱斯克郊区的一所学校教书。德国人进攻时,同难民们一起往东逃,但是德国人冲得太快,无奈我和许多人都留在了沦陷区。我叫卡琳娜,现住在马里科村,在村子里做点缝纫活儿维持生计。”

说完。女人掏出了她过去的证件和现在马里科的伪村长发给她的身份证。

格罗里夫仔细检查了身份证,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其叙述也没有什么不符合逻辑的地方。然而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一个陌生的人,何况是来自敌占区的人。

格罗里夫和蔼地问:“卡琳娜小姐,请问你来游击队是为了什么,能告诉我们吗?”

卡琳娜平淡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个人的一点私事,我又不太想麻烦领……”

格罗里夫急忙说:“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助你。”

卡琳娜说:“也没有什么大事……”犹豫了片刻才又说,“我是来找我丈夫的,我很想念他,因为……我怀孕了。”女人似乎不太愿意说出真相,但是又不得不如此。

“能告诉我谁是你丈夫吗?”格罗里夫问道。“当然,他叫科西金,我想上尉一定认识他。”女人回答。

“科西金?”格罗里夫暗暗吃一惊。科西金不就是巴佳司令员的后勤副官吗?怎么从未听司令员说过呢?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没有?作为一支部队的反间谍机构的领导人,格罗里夫不得不引起警觉。

他耐心地对女人说:“卡琳娜小姐,很对不起,还要请你把你和科西金同志认识的经过简单说明一下,这是部队的纪律。”

女人好像有点不情愿,脸上露出不乐意的神色,慢吞吞地说:“上尉,这是个人隐私,难道你对这个也很感兴趣?”

格罗里夫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她的丈夫又是巴佳司令员信得过的大红人,但是职业的责任感使他绝不会感情用事,这是关系到巴佳司令员和几万部队的生存问题。

他十分客气地说:“对不起,卡琳娜小姐,你最好还是讲一下,如果是正大光明的婚姻,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再者,说出来对你和科西金同志都有好处。”

女人极不情愿,但又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于是她讲了一个故事:

半年前,还是严冬季节。一支游击队来到马里科村,他们是来购买食品的。他们化装成商人,谁也不知他们的真实身份。

那天天气很冷,下着雪,我一个人坐在房里帮别人缝衣服。一个男人敲开了门,我问他:“有事吗?”他说:“没什么事。冬天来了,想买点粮食过冬。”

我就让他进来了。

我们都是俄国人,我并不讨厌他,就请他到房里喝茶取暖。他问我有没有多余的粮食,我说没有,但村子里有人有,只是不知道他要多少斤,他说越多越好。

他走时,看见我养的三只鸡,他说能不能卖给他。我见他出的价钱是别人的两倍,而我又可以用这些钱去换取面粉和盐,就同意了。

以后他经常来我们村子,而且一来准进我的房间,这样我们就混熟了。

后来有一次,他告诉我,他是游击队员,那三只鸡是买给巴佳司令员吃的。当时我感到很危险,怕德国人或伪村长知道,不想同他往来。但是我恨德国人,他们毁了我的家园,逼迫我们到处流浪,所以我决心不顾危险帮助他。

后来我们同居了。上尉同志,这是一种游击队式的婚姻关系,相信你会理解。现在我才知道,我怀孕已经三个月了,所以我决心来找他。

女人的叙述基本上无懈可击,但是她隐瞒了一些真情,那就是她主动勾引科西金与她上床做爱。这是上尉后来才知道的。

格罗里夫心想:好一个科西金,竟然违反纪律在外面胡搞,而且不止一次。要是敌人设下埋伏,他不就完了……他问道:“利西金一个人经常去你那里,难道没有引起怀疑?伪村长和警察呢,难道他们不注意他的行踪?”

女人生气地说:

“上尉先生,我看你是多疑了。科西金去了一两次都是以粮食商人的身份出现的,后来成为我丈夫,当然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村子里。而且科西金为了购得更多的粮食,经常掏钱请伪村长和警察喝酒,他们一直把他当阔佬、当朋友、当摇钱树,怎么会怀疑呢?在村里,只有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除此以外绝无第二个人知道。”

格罗里夫又问:“难道你们交往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没有出现过一次差错?科西金同志买那么多次粮食,不会引起德国人警觉?”

这两个提问使卡琳娜有点心神不安。好半天她才吞吞吐吐地说:“我不知道什么叫差错,不过有一件事,我对科西金发过誓,永远不对人讲,但上尉既然问了,我就说。

“有一次,科西金一个人来,已经很晚了,我们俩睡在一起。突然,德国人来敲门,把我们惊醒了,我连忙把丈夫拉进小阁楼里,用一些破棉絮和破布把他盖住。

“德国人一脚踢开门,用半生不熟的俄语问我有没有见过游击队,我说不知道。一个士兵爬到阁楼上去搜索,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但是很幸运,那个德国士兵什么也没有发现。

“那个德国军官看了我的居民证,说,如果发现游击队的人,要立即报告,否则要绞死我……后来,科西金认为马里科村太危险,才又让我搬到斯基托村去住……”

格罗里夫发现这个女人开始并没有说她现在居住在斯基托村,现在才说又是什么原因?他说:“你住在斯基托村多长时间了?”

“大约有一月了。”

斯基托村是游击队占领区,距游击队总部只有八十里路。如果她住在这个村子,为什么不直接参加游击队,这样不是能经常和科西金在一起了吗?

格罗里夫问:“既然你到了斯基托村,为什么不参加游击队呢?要知道你这样的人才游击队很缺乏。”

女人嗫嚅着说:“我身体很差,吃不了苦。再说当了游击队员怕分到别的支队去,那就要与科西金分开。而且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行动很不方便。”

格罗里夫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问下去了,他要卡琳娜先休息一下,他去找科西金。实际上他是来找巴佳司令员,他向司令员谈了自己的看法。司令员也不知道科西金结婚一事,但是同意科西金认识一下这个女人。

此事一传开,司令部许多人都知道科西金有了老婆,老婆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此事让司令部的人大吃一惊。

格罗里夫决定立刻让科西金和卡琳娜会面,让两人当面对质,再看情况的发展而定。

十五分钟后,科西金被通知到特务连。他一进门,见了女人就大叫起来:“卡琳娜!亲爱的,你什么时候来的?”女人扑进他的怀中,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这种时候,格罗里夫自然知趣地走开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就此罢休,一个指挥员秘密结婚,有了孩子,连司令员都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严重的。他立刻去了司令部找到巴佳司令员和政委科利亚达。

格罗里夫详细地向司令员和政委汇报了卡琳娜所谈的情况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卡琳娜的房子并不大,那个小楼阁更是弹丸之地,德国人的搜查竟然那么草率?德国人一向疑心很重,凡是被怀疑与游击队有联系的人都会被处死,而且为什么只搜查一下房子,而不带她去审问?

格罗里夫加重语气说:“最重要的是谁进行搜查,是盖世太保,还是地方武装?”

格罗里夫说:“科西金同志每天都与司令员、政委、参谋长在一起,而有关他妻子的问题从来只字不提,这简直令人吃惊,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巴佳说:“最近,德国人对我们游击区的轰炸很疯狂,尽管有时我们转移,这些飞机还能找到大概目标,这个问题很严重。我建议特务连对此事进行暗中查访。”

经司令部高层领导人决定,由格罗里夫组织几个人对科西金进行暗中查访。

科西金是在战前入伍的,在前线当过排长。后来部队被敌人包围,突围之后参加了巴佳游击队兵团,负责物资供应。查访的结果是一切清白,除了秘密结婚这一点外,找不出任何值得怀疑的问题。

但是,直觉告诉格罗里夫,卡琳娜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俄国女教师。

于是他向巴佳司令员提出了一个行动计划,并被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