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亲
当我用最真实的赞语 所有的
真情感激母亲 却感到
苍白 因为我看见
它们的份量比母亲鬓角的
一根飘动的白发更轻
1974： 诞辰
1974 那是一个遥远的年份
像一个秘密被留在过去： 一个人加入了合唱的
群体 他是一个简单的低音 小溪一样地
从血管里流出 成长得比海还深沉
日 子
在清晨 或许有一小朵黄花盛开
像谁初绽心怀里羞涩的蕊
在正午 或许有一串鸟语掠过
像阳光在天空划出的一道纹线
在傍晚 有人看着夕阳回忆
有人枕着大梦露出笑容
我守卫十月的一片叶子
整个十月 我拿不出一点渲染的色彩
天空会布满雪瓣的蝴蝶
大地会在一个早上停止心跳
河床上的一棵树 整齐而笔直
我坚持不住的最后一片叶子在发问
第一片幸福由谁而起
最后一片感伤为谁而落
偶 题
天空高远 云朵嵌在半空
群山停止奔走 河水漫上眉头
一个人守住一辈子的沉默
内心的秘密比一座森林还多
轻
读完韩歆的诗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
轻松： 这是深沉的人
他拥有诗册里的文字 很好的名声和
喝空的酒瓶 他拥有那么多
剩下的我不能不感到轻
欲 望
我守着这扇门 我用最大的
忍耐填充了它 我多么孤独
直到有一天门前拥挤着很多人
他们大声喧闹 企图破门而入
只有我知道门内盛着更大的空
欢乐颂
请安静 把自己释放开
让自己与自己保持距离 请安静
你会感觉到什么在上升 比如美
比如爱 比如幸福 比如心
更高 高过你的额 没有泪水
没有疼痛 是一种无声的声音
在你与你之间上升 比如欢乐
原上草
原上草打坐在山冈上 风从头顶淌下来
把春天的色彩涂了一地 原上纷飞的
时光忽然停了下来 静止在寸草的间隙里
这些活在塬上的地道的平民 暗暗使劲又向上长了一寸
问 题
当一枚树叶落下
什么承载了它
风努力地托过它
但没能 大地更确切地说是归宿
掩埋它 一枚叶落下带来一些麻烦的问题
那么 又是谁无聊地问起它
更多的是风声 我禁不住疑惑
他们将会被风吹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