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偏狂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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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笑谓情痴

眼前是一张陌生的少女面孔,靠得极近地观察自己,大眼睛一眨一眨,最后终于现出欢快的笑容:“不错呀不错,我和师妹的医术果然高明。”

她的脸倏而不见,于是便见另一个少女高高地俯视着自己,面上淡淡的什么表情也没有。刘晓寒心中忽地一震,这少女漠然出世的神情和眼神,竟让她想起了凌幻虚,同样地我行我素、视世俗如无物。

“我在哪里?”刘晓寒觉出伤口处的疼痛,不禁开口,“难道我没有死?”

那表情冷漠的少女并不回答,转身走开,反而是先前那少女又凑过头来,笑道:“你当然没有死,你若死了,岂不是显得我们很没用?”

“是你们救了我?”刘晓寒慢慢坐起身子,发现自己身在一艘大船之上,这是船上的一个舱房,桌上摊了好多药材,那刚才走了开去的少女正从中挑选出几味,用秤称量过后,放入一个瓦罐之中。她这才明白,原来这少女一声不响地走开,是要给自己熬药。

另一个少女笑嘻嘻地坐在床边,好奇地打量她,像是在看一件非常得意的作品,这时又道:“恩,看起来还不错。师妹,”她转头向那冷漠的青衫少女道,“我们应该没有救错人吧?”

那少女向刘晓寒望了一望,这一刹那眸中现出些迷惘的神色,于是道:“我还不知道。”声音清冷如泉水。

那笑嘻嘻的少女这才回答刘晓寒的问题:“是你的朋友救了你,然后又求我们俩来医治你。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们可着急了。”

“朋友?”刘晓寒微微一怔,不禁在心中苦笑,连从小养育自己的人、连自幼一起长大的人都有反目成仇、向自己痛下杀手的一天,又有什么人,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朋友?

啊不,也许还有一个人吧?虽然自己心里从来不肯承认,却真的是把她当成朋友在对待吧?那个人,是……

“刘晓寒。”门口传来淡淡的声音,却掩饰不住心里的欣喜之意。刘晓寒一转头,就见凌幻虚已静静地立在门边。

“你也没死。”良久,刘晓寒才微微一笑。

凌幻虚明亮的眸子凝在她面上,道:“当初,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刘晓寒倚在床头,仰头想了片刻,于是道:“我不知道……也许,我不想你死在别人的剑下,而我自己,又暂时做不到。”

凌幻虚沉默了一会,然后道:“你有什么打算?”

刘晓寒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望向苍茫的水面和岸上的群山,半晌才道:“我要回圣教。”

换作别人或许会吃惊,凌幻虚却像是早已猜到一样不动声色:“我和杨徊也陪你去。”

刘晓寒看着她,半晌才淡淡道:“你们未免也太多事了。”

“其实我们自己本就打算要去。”凌幻虚缓缓走了进来,凝视着刘晓寒,“原因,我想应该和你的一样。”

“是吗?”刘晓寒缓缓舒了口气,“不错,我忘记了你也是一个绝不肯到处去躲藏逃避的人。圣教明明在四处找你,你却反而要自己到它的总坛去。”

“你最了解见渊,所以该知道,即使我们就此隐居起来,他也仍然不会放过我们,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凌幻虚淡淡道,“既然如此,不如在他的势力还没能掌握一切的时候,就给他一个致命的打击。”

刘晓寒的神色有些惆怅,良久才道:“除此之外,的确别无他法……”

“可是你还是希望他能答应让你自由离开,是不是?”凌幻虚望着她,慢慢道。

“他绝不可能答应,我知道。”刘晓寒说了这一句,便又不语,心中极为矛盾。过了良久,她神情终又坚毅起来:“我要回去,无论是恩是怨,都应该有一个了结。”

“那么,我们也同你们一起去。”门口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刘晓寒讶然转头,发现竟是杨徊、峨嵋派的杨梦蝶、薛青鸾和天山派的余飞扬,说话的正是那个外表柔弱的杨梦蝶。

刘晓寒哼了一声:“你们想去送死?”

“正如你们刚才所说,”杨梦蝶平静地道,“这天下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苟且偷生、躲藏逃避。我们的武功不及你,但我们也有选择自己所走道路的权利。我们选择了自由,不想任人宰割,所以就要为此而全力一战,无论生死。”

刘晓寒呆了一呆,凝望着她,半晌,才轻轻一叹:“想不到名门正派之中,也有你们这样的人物。”她顿了一顿,已猜到当日自己和凌幻虚、杨徊落江之后,是她救了自己三人,于是又道,“你救凌幻虚和杨徊犹在情理之中,而我是圣教寒涯使者,你为什么连我也救?”

“因为我不想以后后悔。”杨梦蝶淡淡地答,“人的性命弥足珍贵,我不能简单地判定他人的生死。”

刘晓寒看着她良久,于是微微一笑:“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圣教,我们一定可以做朋友。”

“难道现在不是?”杨梦蝶天真地问,那神态惹得薛青鸾、余飞扬、刘晓寒、杨徊与叶韵蕾都同时莞尔,只有凌幻虚与陈月影表情仍然平淡如初。

笑声中杨徊忽地开口:“我们这一群人,为正道所不耻,为魔教所不容,背弃了整个江湖,如果自己还不把自己当成朋友,那未免也太寂寞了。”

杨梦蝶怔了一怔,不由喃喃自语:“我们是走上了一条为世人所不容的歧路了吗?……”

薛青鸾在她身旁接口道:“就算如此,那又怎样?只要无愧我心,管天下人是赞是骂?”

杨梦蝶豁然开朗,重重点了点头,心中再无半点疑惑。

忽听陈月影冷冷道:“你们口中所说的什么‘圣教’‘魔教’,是否指的都是‘烟罗教’?”

刘晓寒吃了一惊,圣教全名为“烟罗教”,但多年来江湖中人都以“魔教”相称,这个原名已少有人知,这少女小小年纪,为何会知道?她点了点头,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呀”地一声,叶韵蕾敛去了面上的笑容,望向陈月影道:“师妹,怎么办?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救她的?”

此言一出,除了刘晓寒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想起当日这两名少女答应救刘晓寒时说过,若发现她不应该被救,就再杀了她。如今叶韵蕾这么说法,难道她们又要对刘晓寒下杀手?

却见陈月影冷漠的面上慢慢浮现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道:“有意思。”

这次是叶韵蕾吃了一惊,望着她道:“师妹,你忘了师父交代过,他生平最恨就是‘烟罗教’,叫我们只要遇见‘烟罗教’的人,就都杀了的吗?”

“我记得。”陈月影淡淡回答,“如果是在今天以前知道这件事,我会杀了她。不过听了她们刚才的对话,我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叶韵蕾睁大眼睛问。

“想要去找‘烟罗教’麻烦的人,难道还可以算作是‘烟罗教’的人?”陈月影淡淡道,“而且……”她忽地住口不言。

“对呀!”叶韵蕾轻轻拍了拍手掌,似乎为了可以不杀刘晓寒而松了口气,“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必杀她了。不过,你刚才说‘而且’,而且什么?”

陈月影默默打量了众人一番,这才道:“她们刚才所说的话,很有意思。你们不是要去‘烟罗教’的总坛吗?”她忽转向众人道,“我们也跟你们一起去。”

什么?众人不禁互相望了一望,这次决定直闯“烟罗教”的总坛龟山,其实已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打算,如今这两名年未及笄的少女却也要跟去,岂不是太危险了?

杨梦蝶想到这一点,于是走近陈月影道:“月影姑娘,你们不能跟我们去,因为太过危险。”

陈月影尚未说话,叶韵蕾已笑道:“有点危险才热闹好玩啊。师父平日里对‘烟罗教’骂不离口,我早就在纳闷,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他老人家如此大动肝火,这次因缘际会,非去瞧瞧清楚不可。”

她把如此危险之事说成稀松平常,一时众人都作声不得,陈月影看了众人的神态,似乎微觉好笑,于是淡淡道:“你们也都听见了,‘烟罗教‘总坛我们是非去不可。如果你们执意不肯带上我们,那也无妨,”她略显稚气的面上现出一丝骄傲的神气,道,“难道我们自己就找它不到?”

几日的相处,众人早已知道这两名少女年纪虽小,却各有各的脾气,从来不按世俗常理行事,说到就要做到,固执起来任谁也劝阻不了,不由都大为踌躇。

忽听凌幻虚道:“既然如此,便让她们同我们一起前去,总比只有她们自己闯去要好。”众人回头,只见她的目光凝伫在陈月影的面上,似有所悟。

“说的也是。”刘晓寒也在望着陈月影,同凌幻虚一样看出了这少女小小身躯里的坚决,于是微微一笑,“反正再怎么阻止也是改变不了她们的决心的吧?”

“不错!”叶韵蕾一拍手掌,“我这个师妹要做的事,至今为止,好象还没有人能够阻止,包括我们那个不负责任杳无音讯的师父。”

“师姐,不许说师父的坏话。”陈月影终于淡淡开口,“何况,我之所以要去‘烟罗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弄清师父的下落。”

叶韵蕾吐了吐舌头,却又讶然道:“你是说,师父之所以失踪,也许是与‘烟罗教’有关?”

陈月影清冽的目光转向窗外:“我不知道,也许吧。”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其余众人都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

“你说,他们有可能还活着?”柯子枫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急切地问。

高轩默默凝望平静的水面,道:“教主派了很多人沿江寻找,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

“太好了。”柯子枫忍不住道。

高轩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如此高兴。”

“为什么?”

“你能不能猜到,他们下一步会去哪里?”高轩眸中现出隐隐的忧愁,“以你对凌幻虚和杨徊的了解,应该不难猜到,如同我知道刘晓寒将要做些什么。”

柯子枫怔了一怔,面色忽又变得惨白:“他们……难道他们会来这里?”

“别的人我不知道,”高轩再次叹息,“可是刘晓寒一定会这么做。”

柯子枫沉默,于是缓缓道:“她……他们也会。”

“而这一次,你以为教主、你的父亲,他会不会再放过他们,即使有你在一旁求情?”高轩凝视着他。

“那样的话,”柯子枫忽然现出坚定的神情,道,“我就与他们同生共死。”

“说的真是容易。”高轩的目光重又转向苍茫的水面,“真要到了那一天,你到底出不出手?如果出手,你究竟会帮哪一方?”

柯子枫呆住,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真的难以决定。一边是自己的生身之父,一边是自己的好友和爱人,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手,如果出手,又该帮助谁呢?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柯子枫终于问。

高轩的眉头轻轻一蹙,现出几分痛苦的神色:“因为我自己,也有同样的疑问。……晓寒,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上次之后,我已经难以再坦然面对她……我真不愿意再向她出手,可是……”

“可是为了那个峨嵋弟子,你又不得不出手。”柯子枫已然明白,于是也轻轻一叹,“一边是好友,一边是你深爱的人,你同样也无法抉择,所以想知道我的想法。”

“然而,这么难的问题,我看我们之中,任谁也解决不了。”高轩缓缓开口。

“那是因为,在这龟山之上,只剩下了我们俩个,是有情的人吧?”柯子枫轻轻地叹息。

这声叹息,如同飘入了高轩的心里,让他产生强烈的共鸣。

“梅儿姐姐,右护法楚天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大道之上,一名不过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挥鞭赶着一辆马车前行,灵动有神的眸子中现出几分疑惑之色,向车中人问道。

车中是一名二十上下的秀美女子,正轻托了腮,望着窗外出神,听见“楚天云”这个名字,不由震了一震,捏在手中的手帕不小心落在车上,她急忙拾起,于是道:“你为什么忽然问起右护法?”

“好奇嘛。”少年像是个被宠惯了的孩子,用央求加强横的口气答。

车中女子也无法断然拒绝,于是缓缓道:“他……他是个很特别的人。有他在身边的时候,我会感觉很安全,什么都可以不再需要,什么都可以不再想。”

“咦?”少年有些不满地动动身子,说是生气更像是撒娇,“难道说,梅儿姐姐现在和我在一起,就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那女子微微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你和你屈大哥都是圣教中身份极高之人。你们待我这么好,我又怎敢再有不满?”可是她的目光却又黯淡下来,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我听出来了哦,是不敢有不满而不是没有不满,这里面差别可大了。”少年扬鞭催马,良久,这才又道,“我真是不明白,难道他会比屈大哥还要好?好在哪里?”

梅儿的眼前,又浮现出楚天云那颀长的身影、有着淡淡忧郁的眼神,半晌,才轻轻一叹:“他们俩个,是不一样的人,也比不出高低。可是我知道,当我和右护法在一起时,我可以忘记其他的任何人、任何事。而无论我和他之外的什么人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想到他,更不用说忘记他。”

那少年叹了口气,再次替屈放华感到惋惜,口中却道:“太深奥了,我还是不明白。”

梅儿知道他心中有些不快,于是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不愿意带其他人一起走,却自己来驾车?”

那少年重又高兴起来,甩了甩马鞭,道:“我才不耐烦带那么多人跟着,烦得要死,说不定还会逮着我什么疏漏打我的小报告,到时又会被教主罚。这样多好,我爱走就走,爱停就停,走多久都没问题。”

梅儿再次微笑:“你真还是个孩子,难怪连教主都宠着你……”

话犹未了,迎面远远地有两骑慢慢驰近,她不禁注目。只见那两匹马儿,一匹毛色枣红,一匹全黑,但前额都有一抹纯白的毛发。红马上是一名白衣女童,黑马上是一名青衫女童,两人都是十四、五岁年纪,如画上的仙童般粉雕玉琢地可爱。

那驾车的少年却吃了一惊,已勒住马儿,直盯着那两名女童。原来那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才与他结下梁子的叶韵蕾和陈月影师姐妹。

叶韵蕾和陈月影因众人在等待与峨嵋弟子会合、暂时不会出发去龟山,所以抽空一起出来,准备到城中闲逛,不料还未进城,先就在这行人稀少的路上遇见了冤家对头。

叶韵蕾一望见那少年,已用手直指了他,怒道:“你……你是那个臭小贼!师妹,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了他,我要报仇雪恨!”

那少年虽面对两个仇人,显然不是对手,却不着慌,自车上站起身来,微微笑道:“这次不承认有缘还真是不行了。不过短短数日,想不到又遇上你们。喂,泼丫头,你要找我报仇雪恨?不要报仇不成,反又像上次那样哭着求饶啊。”

叶韵蕾脸上一红,想起当日被他使诈擒住,又被他用言辞恐吓得哭了出来,简直是生平未有的奇耻大辱,当下拔出青竹剑,喝道:“臭小贼!你少得意!这次抓到你,一定要你磕头求饶不可。”

陈月影却只冷冷道:“你是不是‘烟罗教’的人?”

那少年笑望了她,道:“是又怎样?”

陈月影淡淡道:“既然你是‘烟罗教’的人,这次我就杀了你。”忽然纵身而起,已抽出碧玉笛,向他当胸削到。

那少年右腕一翻,刀已在手,怕两人相斗伤及车中梅儿,于是纵身一跃,已下了马车。陈月影紧随而至,玉笛仍是袭他胸前要害。

那少年冷笑一声:“好个臭丫头,出手还是这么狠辣!”手中刀反劈过来,逼得陈月影收笛闪避。

叶韵蕾知道师妹武功在这少年之上,于是立在原地不动,闻言“哈”了一声,道:“臭小贼,你怕了吗?”又向陈月影道,“师妹,先不要杀这小贼,我要报仇!”

陈月影微微皱眉,道:“‘烟罗教’的人,杀了就是,哪有这么多麻烦?”但还是放缓了攻势,不再招招欲置人于死地。

那少年上次所受的伤尚未痊愈,渐渐落在下风,终于被陈月影抓着了一个破绽,制住了穴道。陈月影当即收笛,退开几步。

叶韵蕾拍手笑道:“臭小贼,这次看你还威风不威风。”走上前来。

陈月影有些不耐烦,道:“你解了恨就快些杀了他,我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是,我的好师妹。”叶韵蕾吐了吐舌头,走到那少年身前。

那少年人虽被制,却仍只是微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解恨,又是如何使我威风不起来。”

遇上这等惫懒少年,叶韵蕾倒还真想不出法子来让他怕到磕头求饶,至于江湖中人熟知的那些残忍手法更是一样也不会,心中大是恼怒。

那少年越发得意,笑道:“啊对了,上次我曾说过要脱光你的衣服。你要是真想报仇,那就只有脱光我的衣服了。请,请,也许我会害怕的。”

“你……”叶韵蕾气得跺脚,道,“你这个无赖的小贼!”伸手向他脸上打去,那少年忽一伸手,已扣住她手腕脉门,随即右手一抬,已将那柄薄如蝉翼的钢刀架在她项间。

这一下变故忽起,在场之人都吃了一惊。陈月影面上现出难得的诧异神色,道:“我明明点了你的穴道。”向前走了一步。

“你可不要过来,”那少年嘻嘻笑道,“否则,我手中这柄刀可要一不留神,在你师姐脖子上割开一个大口子了,会很难看的。”说着,左手连弹,已点了叶韵蕾的几处穴道。

陈月影担心叶韵蕾的安危,果然不再上前。叶韵蕾这次又着了这少年的道,心中大怒,道:“你这臭小贼,为什么可以动弹?”

那少年微笑道:“我有一门绝技最是有用,可以在刹那间把身上的穴位移开半寸。若不是我存心让你师妹点我的穴道,难道你以为我就真的这么好对付?”

叶韵蕾这才明白,心中大是后悔,向陈月影道:“师妹,都怪我,早让你干脆杀了他就好了。”

陈月影皱了眉头,却向那少年道:“放了我师姐。”

那少年哈哈一笑,道:“现在能提条件的,似乎应该是我才对。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放人,丫头?”他望了陈月影,眸中现出些忍俊不禁的顽皮神色。

陈月影心忧师姐的性命,却未留意,当下怔了一怔,这才道:“那你要怎样?”

“难说。”那少年重又望向叶韵蕾,“你这师姐总是臭小贼长臭小贼短,骂了我可不止一声两声。刚才好象还想扇我的耳光,那我又怎能轻易饶过了她?也许先割鼻子,再割耳朵,可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不行!”陈月影与叶韵蕾同时大叫。

那少年微笑着望了陈月影,道:“不行?那好,你站在那里不许动,乖乖地让我点了你的穴道,那我就饶她这一次。”

陈月影不语,她和叶韵蕾江湖经验虽是不足,却也知道,这样一来,自己二人就更是只有任对方宰割,毫无还手之力了。叶韵蕾再次大叫:“师妹,你不要听他的话。这……这小贼是个骗子,你不要管我了。”话虽如此,想到这小贼手段毒辣,不知会怎么折磨自己,眼中不禁又流下泪来。

后记

为正道所不齿、为魔教所不容的凌幻虚在所谓歧路之上越走越远。

经历过重重险阻和误会,有情人终于能够并肩对敌,又多了众多朋友的理解和帮助。

然而他们能否把握自己的命运?烟罗教的秘密又还有多少?

涉世未深的陈月影、叶韵蕾两姐妹,又能否从跳脱不羁的魔教少年手中逃走?

请继续关注《歧路英雄传》的第三篇——《神魔俱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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