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千年难之柳暗花明
4014100000100

第100章 高山待汝归(上)

海客根据兽群传来的消息,一路寻找下去,终于在洛曲河畔的一座高山上发现了沙鸥。沙鸥被放在了一个巨大的鸟巢中,鸟巢坐落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这棵大树还有其他的大大小小的鸟巢不下千个,俨然一个鸟的天堂。

沙鸥身上有两片红蓝相间的光晕,光晕格外的柔和,一如她宁静而安详的面容。沙鸥依靠红蓝光晕吸收天地灵气,气息还算顺畅,却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海客也不敢贸然为沙鸥输送五行真气,只是为她布好护体结界,静静地等着她醒来。

时至秋末,整座山上的树木,除了那棵参天大树,其他皆已黄叶纷飞、落木成堆了。飞鸟日日成群结队的早出晚归,为顺利度过严冬储存食物。兽群会每天为海客带来食物,同时传来尘世里关于灾难的最新消息:荫祗城倾覆了,地荫祗人死伤大半;鬓海也受到牵连,生灵涂炭;滨海动荡,海水席卷沿海的城镇,民不聊生;国已不国,人人自危,人们对战乱已经习以为常,已不能再叫他们胆寒了;真正恐怖的是,魔域的大开,恶魔降临人界,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如今的灾难比千年前更甚。

海客平静地接收着这些消息,俯身对着沙鸥柔声说道:“沙儿,你若是不忍心看人界蒙难,就快些醒来拯救苍生吧。你不醒来,我是绝不会离开的,守着你,就是守住了我的整个世界。沙儿,你已经很久都没有去看流离那小子了,你答应过他要经常去看他的,他可能都等急了。你快醒来吧,醒来,我们一起去看那小子。”

海客每天都会用露水为沙鸥擦擦脸,然后坐在树杈上,对着沙鸥看上半天,嘴里悠然地说着什么。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沙鸥奏上一曲,在单调的蓝天上绘上七彩祥云。起初的时候,想着沙鸥甚是喜欢白色的柳絮,海客想过为她下一场雪,但是他又害怕会冻到树上的飞鸟,于是便亲自漫山遍野地去寻找。秋末无柳絮,荻花也早已开败了,海客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海客要在大树下搭建一个小木屋,闲暇时,每一天做一些,眼见着进入隆冬,小木屋便竣工了。

天气越来越冷,鸟群不再外出,日日围着沙鸥叽叽喳喳地叫唤个不停。高山上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如柳絮般,大朵大朵地飘落,仿佛要将时间的灾难淹没在一片纯白之下。海客为沙鸥加厚了护体结界,水系的护体结界晶莹而透明。沙鸥如果醒来,一睁开眼,透过结界便可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天地,空明而静远。

海客欣喜地发现,沙鸥今日的脸色变得有些红晕了,气息也更为平和。海客兴奋得抓起地上的雪花就往天上抛,惊到一树的飞鸟。海客忙惭愧地表示歉意,继而在小木屋前的空地上推起了雪人。他堆的正是一个沙鸥的形象,多日的端详,沙鸥的模样早已深深埋进了海客的记忆里。只见他捧起地上的积雪,很快地便塑造出沙鸥的大概轮廓出来,继而将雪人化为冰,在上面很细心地雕琢出沙鸥的手、耳、口、鼻、长发。但是海客却不知如何下手去镌刻沙鸥的眼睛,她的眉、她的睫毛都历历在目,他仍怕自己绘不出沙鸥那双碧眼的神韵来。海客提起手,想想又放下,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傍晚,眼睛的雕塑仍未完成。

海客叹叹气,放下已经有些酸痛的手,抬起头,却看见那一双清明的碧玉般的眸子。海客猛然站起身来,说不出的喜悦化为两行清泪,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柔声唤着:“沙儿,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