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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星月长河

湘篁子一行人出了浮玉宫便直奔驿站,来到了洛曲河畔。鸾月手捧一块带着微弱荧光的人形碧玉,口念咒语,表情虔诚而恭敬,接着将碧玉向上抛出。碧玉在接触到河水的瞬间,体积暴涨,迅速化为月牙形小舟。半透明的小舟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如月般皎洁。鸾月首先跃进了小舟,继而湘篁子带着沙鸥也上来了,最后是御星。鸾月和御星正准备念咒发动方舟,突然从河水中窜出一个人来。

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入侵者吓了一跳,而来者正是海客。滴着水的头发紧贴在他带着些许戏谑笑容的面颊上,湿漉漉的白色衣裳裹着他优美的身段。看到大家吃惊而微怒的表情,海客急忙讪笑道:“啊哈,被我吓到了?”

“客儿,你怎么来了?”鸾月惊讶道,“还偷偷摸摸地!”

“那个……”海客顿顿,正想着说辞,心下一横,一跺脚,“那个,我想和你们一起去。”

“娘娘不是没答应让你去么?”御星也开口道,“你还是回去吧。”

“就是因为娘不答应,我才提前跑到洛曲河里潜伏着等你们了。你们知道的,在水里,我的气息和水完全融为一体,只要我不出来,任何人都不会发现我的,哈哈……娘她暂时不会知道我跑出来的,只要你们不说,等我们走远了,即使她发现也来不及了。求两位姐姐了,帮帮客儿啊!”

“你呀……”鸾月咬牙切齿,正打算教训教训海客。

“湘真人……”岸上传来一个温婉的男声,音罢,海天便出现在岸上,“湘真人,家母请求湘真人让在下随您一道去。”

“既然是海宫主的意思,海少主快请上船来。”湘篁子忙道。

海天听罢,只见他身影一闪便来到方舟中,打量着海客,调笑道:“客儿,看你像个落汤鸡,哈哈……”

海客撇撇嘴,担心地说,“哥,娘她……”

“娘?娘她什么都没说。你呀,就你那点本事,你以为娘会不知道你跑出来么?躲在水里,又是这招?快把衣服换了。”海天乐呵道,丢给海客一件长衫,转身对湘篁子,“湘真人,赶时间,我们快出发吧。”

“好的。”湘篁子答道。

海客接过衣裳,跑到舟尾,结了一层水雾结界,自行换衣服去了。鸾月与御星立于舟首,将方舟又放大了些许,容下六人后,恰还余下些空间。咒语一出,方舟即刻像箭矢般穿梭于碧波之间。

“洛曲河岸虽有奇绝风光,但水道曲折多险滩,方舟速度可比箭矢,月黑风高,还望诸位注意安全。”御星轻声提醒道,当然这话明显是对海客说的,因为其他人都端坐于舟中,最多抬抬头透过方舟看看两岸风景,而海客则很不安分地从四处乱逛。

此时正值凌晨,漆黑的夜空中,偶尔可见点点星辰,两岸奇峰嵯峨连绵,河道上烟云氤氲缭绕,让人看不清前方。耳畔除了方舟破水的哗哗声,还有两岸传来的鸟啼兽鸣,或哀婉或凄厉或凶狠,令人毛骨悚然。

海客在靠近沙鸥的地方盘腿坐下来,看着掌船的鸾月和御星,在如水的夜色里,两人婀娜的身姿楚楚动人,海客不禁赞叹道:“月眉星目,鸾姐姐和御姐姐真是一双璧人啊。”

御星娇美的脸上微微现出绯红,埋头不语,鸾月则调笑道:“在客儿的眼里,浮玉宫哪个女子不是璧人啊?”

“我可是真心的赞美啊。”海客瞪瞪眼,悻悻地说道,继而又转向海天,“哥,你说娘也真奇怪。之前还怕有危险,不让我出来呢,后来怎么又不反对了?要知道,咱们这是去海上啊,海上可是那条恶龙的天下哦,不是会更危险吗?”

“你也知道危险啊?”海天略带生气的口吻,“娘那也是无奈之举啊,你一句话不说就跑掉,娘很担心你呢,所以才叫我跟过来。危险倒是不用太害怕,有湘真人在此,那些人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对呀。那条恶龙居于冥海,而我们经过的是鬓海,鬓海可不是它可以随便插足的地方。”沙鸥也分析到。

“两位少主,既然海宫主让你们出来,我也会尽力保两位周全的。”湘篁子和蔼地说。

海客思索着道:“小沙鸥说得没错,迦泷是不敢随便踏入鬓海的,即使迦泷真的敢来,我们打不过他,难道还跑不过他吗?方舟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加上鸾姐姐、御姐姐,哈哈,我们不用害怕了。”

“湘真人,您是小沙鸥的师祖,你就直接叫我们名字吧,叫客儿、天儿这样也行啊。”海客嬉笑着,“哥,你叫小沙鸥也叫名字好了,让她叫我们叫哥哥,大家都亲近了,多好啊,嘿嘿……”

湘篁子和颜悦色,微笑着不语。海客只是小孩子心性,他哪儿知道,老人都有自己的倔强,特别是湘篁子这样的得道之人,超然物外,哪里会被这些俗礼拘着,叫他人什么,也是只凭自己的意愿罢了。

峭崖壁立,江面紧束,微风过处,两个人的身影悄悄地出现在漆黑的高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