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住孤雪城
刚一下水，霍且绯就大感诧异。
她确信她跳进了湖里，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天气是很燥热，但绝对没有热晕她的头，她也就不会晕头到感觉不到湖水的湿漉感。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四周白得耀眼，伸手明明能碰触到边壁，仍感觉像是置身一片空旷中。脚下是一道如血般鲜红的线，大约有她的手掌般粗细，其纹路是越看越觉得眼熟啊。
依循着那条红线，霍且绯走的漫不经心，兴致来时回来一看，竟发现身后已无红线。
罢了，没红线就没红线，反正她也没打算更没习惯走回头路，当然是要勇往直前啦。前边应该就是尽头了吧，虽然在她看来这个空间无限大，可是前面也快没有红线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红线只剩下脚下的一点，身后看不见的墙壁随着她向前移动而跟着移动，左右两边本来就是阻碍，她刚进来时就试过了，其空间范围连她伸展手臂都不能满足，前面没路了，也是面看不见的墙，走到了尽头，又该如何出去？
她并不认为自己此刻沉浸于梦中，那么究竟她身处何处，又是如何来了这里？上一刻还是为抢救吊坠，勇敢地带着背包跳下洞庭湖，这一刻是是怎么个情况？
背包？
霍且绯回头，好在背包还稳稳地挂在她的肩膀上。还好，丢了背包没什么，丢了包里的动西就有什么了，那里可是装着樱给她的“锦囊妙计”，要是不见了，再见到樱时她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那么问题又回来了，她怎么出去？这种感觉，就好像她不是被人锁在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就是她自己进入了一个这样的空间里。
正想着……
“该死！谁推我？”
“噗！”
“咳咳，咳咳！”
霍且绯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吐掉了满嘴的黄土，喘着粗气。
跌倒在地的瞬间她就四处看过了，没有旁的人在。要是被人看到斯科尔曼以这样不雅的姿势摔倒在地，她相信，明天报纸的头条绝对能看见她的照片。还有……
她确定她视力优秀，没可能会看错，被人用力推出来的最后一刻她有回头确认，看得真真的，推她的人穿着身白衣，留着花白小胡子，假装着仙风道骨，实则猥琐不堪，不是卖给她吊坠的人是谁？
哼，很好，这仇，她Catherine是记下了！危楼店铺，猥琐老头，本身存在就是怪异，这回犯到她头上，管他是不是吊坠的原主人。
吊坠？
她的吊坠……一摸颈子，碰触到熟悉的皮绳，她拉出来一看，是她的吊坠，只是吊坠中央那道血缝不见了。
这么说来，那道血缝很很眼熟啊，就好像是……
老天，她真的不想往那方面想，不过，事实就好像有点……她刚刚经过的那片诡异世界正是她的坠子。
也就是说，她跳下了洞庭湖，穿过她的吊坠，来到了这里。相对于这样可笑的结论，她更相信在她跳进洞庭湖后就陷入昏迷，之后被哪个整蛊节目的剧组救上岸，然后布置了这一切，四周可能还有微型摄像头，就等着看她卖力演出。可问题是，Come on，这里是哪里？
四周黄沙一片，也没做判定的植株，她蹲下，抓起一坯黄土，就着指腹的汗轻捻。嗯，不黏，似乎带着些沙质，指间带湿的土颜色加深，变色程度不大。确定，如果她还在中国的话，大概是在长江以北了。
噢，饶了她吧，这是什么讯息？毫无用处！问题又回来了，这是哪？很壮阔的一片天地，黄尘飞扬，漫天飞舞，却连个人影也没有，好吧，除了她自己。
“Where there'e a will,there's a way.”
耸耸肩，微笑，能有什么事什么状况可以将她打倒？她拭目以待。找出路，不成问题。
瞧，谁说没人？远处不就有个白色的身形极快地朝她这儿移动么？极快？有多快？
经过吊坠事件，她不否认她对白色感冒得很，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有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她就该偷笑了，做人不能那么挑剔的。至于那不合常理的速度……暂且漠视之。
有人步行出现，表面这附近有住户。她的手表里有全球定位仪，只要有个电话通知别人来接她就行了。还有，以后看来得戒掉出门不带手机的坏习惯了，人永远也料不准，下一刻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嘿，伙计，停一下，伙计，我在这儿！”
挥动双手，霍且绯朝着越来越近的白影喊道。
下一瞬，白影不带停顿地换了个方向，远远地绕开她呈一个半圆走至了她前面。
呃，不至于吧。向前飞奔，霍且绯边跑边喊：“我说先生，你停一下不行么？前面穿白色唐装……唐装？不太像。算了，前面穿白色复古衣服的先生，你停一下好么？拜托，帮个忙。”
白色身形停了下来。
见状，霍且绯更是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先生，总算追上你了。”
气喘吁吁地赶来，脚一软，她顺势趴在了人家的背上。从对方的背部传来的僵硬及微微的颤抖，霍且绯断定对方很紧张，可是，她没力气了。
“呼呼，sorry，sir，人家的腿不听使唤了，你不介意吧？呼呼！”就算是介意也没办法啦，她的运动神经够发达了，这一路追赶下来都累成了这样，这人肯定是马拉松冠军！而且，没哪一个马拉松选手有他这样的态度。
等她休息够了，才从人家身上爬起来，扎到对方身前，想看看从刚才起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人长得什么样，却在触及对方的脸时，呼吸狠狠一窒。
这种反应还是很熟悉的，就像是她第一次见到六岁的樱，被他如天使般纯然美幻的容貌所震撼。
不，不是的，这次的反应更甚，上回只是震撼，那是她对美的事物缺乏免疫力的体现，这回似乎有些不一样，若是一样的话，她的心为何会在看到这样美丽的人之后狠狠地发着抖呢？
好……好美。
如同羽毛一般轻柔的雪色长发……她看走眼了，这绝对是天生的，而非染色剂调配出来的色彩。一直追赶他，也没想到她追赶着的人有这么美丽的白发，还以为是漂染的呢。
深邃泛着流光的红色眼眸……她敢打包票，这绝对不是什么有色隐形眼镜的效果。有哪个牌子的隐形眼镜戴上后让眼睛看起来比宝石还美的，她立刻全都买过来，天天换着戴。
至于他的脸蛋……正如同初见樱那样，她没办法形容。
狠狠地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那种声调不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寻常人能发出来的。由此可见，霍且绯的色狼程度可见一斑。
那人被她盯了良久，眼神闪了闪，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
霍且绯立即道歉，表情之歉然，态度之诚恳可谓是情真意切，让人想不原谅她也难。会道歉得那么快想来也是知道自己的眼神炙热了点，身体因激动而颤抖的幅度大了点，这种失态可以原谅啦，况，她也不在乎对方冷冰冰的表情和一言不发的反应。
“先生叫什么名字？住哪？”
糟糕，她要问的不是这些，可她一张嘴便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对不起。”再次道歉，“我的意思是，这附近哪儿有小镇。”这么偏，找到大城市她是不指望了。
庆幸总算是克制住了想要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了解透彻的欲望，把原本的问题问出了口。也再次庆幸她同样克制住了她的手，没有失礼到擅自拜访他的脸。
“南走，七十里。”
哇，好好听的声音，就像清晨还未升起太阳的林间有道甘洌的清泉缓缓流过，让人听到就浑身舒服，当然，就是内容讨厌了点。
“那么先生，这儿是哪？”
白发、红瞳的男子不再开口，也不再逗留，越过霍且绯，继续他的行程。
“喂，先生……”唉，这么快就走了，还想问他叫什么名字，住哪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呢。
霍且绯看着快速离开的白影，满脸的惋惜，这么好看的脸，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一面。
望着逐渐消失的白色身影，霍且绯大概呆楞了有十秒，她回忆起好听嗓音所表述的讨厌内容，忍不住低声咒骂：“Shit! 35kilometres!”
有车的话就半个小时，若靠她的一双腿……
她不要哇！
受特殊地理位置的影响（表问爷具体是什么位置，什么影响，爷也不知道。PS可参考喜马拉雅山），这里终年积雪。
千雪山，很适合它。
凡是隶属于千雪山的范围，便绝对无人敢进，只因为山上住了一个魔刹，嗜血的狂魔邪刹。有幸见过他还活着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头雪白的发，和一双妖异的红色瞳眸。
这些，都是妖魔的象征。
千雪山，绝对是禁地。
“小姐，前面就是千雪山了。”
一名扎着双髻，丫鬟打扮的姑娘强忍住心中的惧怕，叫醒了马车中的主子。明亮的眼里闪着惧意，眼泪含在眼眶，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怎么停了？”
帘子的一角被掀开，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
“小姐……没人敢再踏进一步了。”
双腿都在打颤，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但主子在这里，她也勉强克制住想逃走的冲动，敬业地伴在主子身边。
“那就叫他们回去喽。”
少女打了个呵欠，用手扇了扇风，放下帘子，直接跳下了马车。
“小姐，早就逃光了。”
小丫鬟忿忿不平，咒骂那群没胆的鼠辈。她虽是一介女流，也知道誓死捍卫主子，主子在，她绝不退缩！
少女倒不在意，松了口气似的扯下了覆在面上的纱巾。
“老头真八股，硬要把人家貌比天仙的脸给藏起来。”
这调调倒是像极了某人，某人也是十九岁的年纪，白白长那么高挑，顶着一张欺骗世人的娃娃脸，看上去就像个未成年十四五岁的少女。事实上，眼前的少女也的确是某人。
“小姐，不如咱们趁现在逃走吧。”
小丫鬟灵光一闪，冒出个主意。她是真的弄不明白老爷和夫人在想些什么，那么珍爱小姐，怎就舍得把小姐送到这千雪山？不是送羊入虎口是什么？
“不要！”
某人当下拒绝。
她对于老头口中那个可怜又可怕的儿子可感兴趣得紧，还没见过她的“哥哥”，她怎么舍得现在就打道回府？
“小姐，您可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啊，老爷怎么就……”
“小翠，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霍且绯打断她，翻了个白眼。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给她按上古尚书之女这么个头衔，想她的确生得人见人爱，也确信世上绝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跟她长的一模一样。不过，人不能太铁齿……
她都朝古老头说了N遍I'm not your daughter!可惜，不止老头一人，全府上下，都认定她是古府的千金。
直到老头告诉她，她原本还有个“哥哥”，五岁时，突生一场怪病，头发全白，眼睛也由黑色转变成血红，人人都说是妖魔附体，他心惊害怕之余，便将甫满五岁的幼子丢弃在了山上。
还没等老头说完，霍且绯大发脾气，冲着老头破口大骂，吓坏了一干下人。
在英国，她也有那么一个可怜的兄长，只因一只眼珠全白，就被父母放弃，丢弃在格登堡内，自小受尽欺凌。而她，五官端正，只凭这点，得到了父母全部的宠爱。她明白这不是她的错，却忍不住对哥哥心怀愧疚，护短是天性，无法对自己的父母加以指责，那么就由别人的父母来承受她愧疚下的怒火。
在她大发雷霆下，古玉然却更肯定霍且绯就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疾恶如仇，会有此反应不足为奇。
古玉然一直坚信，他的女儿只是因为某些意外，失去了记忆而已。不管她记不记得自己，她都是他古玉然的宝贝。
古玉然自觉这些年来对儿子的亏欠，才会百般不愿、万般不舍地让宝贝女儿去照顾人称魔刹的儿子，好让儿子感受天伦亲情。当然，如果他有能力阻止，他断然不会应允这么恐怖的事情发生在他女儿身上。虽然那怪物是他的儿子，可外头传言纷纷，谁能确保那怪……对了，那怪物叫古泽梅，谁能保证古泽梅不会伤害他的妹妹？宝贝女儿以死相逼，他再不舍，也只能随她去了。
只能企求上苍让古泽梅还有丝人性，不至伤害了自己的妹妹。
“小翠，要走要留你决定，我要去千雪山的孤雪城。”
靴子踩得雪地吱嘎吱嘎地响，霍且绯试着轻轻跳了两下，一阵晕眩下来只好放弃模拟兔子的行为，转而客串下淑女。莲步轻移，霍且绯更想在雪地上滑行。
本来小翠对主子蹦跳的那两下就颇有意见，而今再听得自家小姐胆大妄为之言，惊恐地睁大了眼，由心里不断向外冒着寒气，忍不住瑟缩了下。
“小姐！那可是魔刹的住处，您……”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老寿星抹脖子，活腻了！
当然，最后一句话，如此大逆不道，她还是没胆子说出口的。
“我先走了。”
对于小翠到底想说些什么，霍且绯并不在意，也就不会去理会了。跃上了一旁的马，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小姐，等等我啊！”
小翠惊慌失措，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小姐一个人去？不管了，自夫人把她救下来后，她生是古家人，死也是古家的死人！临行前夫人哭得两眼肿似核桃，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她把小姐照顾好，此时此刻，她怎能弃下小姐临阵脱逃？
“快跟上！”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两个半小时后。
“小姐，咱们回去吧，这里，好……好诡异……”
小翠用着严重的抖音向她的主子恳求着。
“回去？开玩笑么？”她好不容易才能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见见这魔刹，到底是不是那****到这儿来后所见的第一人。
想起那人……霍且绯左手捂上胸口，那股子她就要压制不住的激流似乎不仅仅是就要见到美人的欣喜吧？她没遭遇过，不明白她掌心感觉到的激烈心跳是为何，不过只要那个传说中的魔刹真是她的美人，那么总有一天她会弄懂她的心因为什么而这样跳动。
对于魔刹，传闻纷纷，无人知道他是人是鬼。不过，她肯定，那****见到的那个白发红眸的漂亮天使绝对是个人。既然如此，魔刹是个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
“小，小姐，我……”
小翠见劝说不动主子，真有点心力焦悴。
“Shut up!”嗯，不对，她说错了，“闭嘴！”这回谁都能听懂了吧？
前面就是所谓的孤雪城了吧，远远看去就知道是很棒的建筑呢。
霍且绯下马，观望眼前这幢高雅圣洁，却毫无人气的城。又想起上次见到的天使了，就连这座城看上去也很像那个天使，同样的清冷孤傲，同样的冰寒没有温度。
“小姐……”
小翠走到她身旁，身手紧紧拽住她的胳膊，打颤的身子直往她身上倚，凭霍且绯怎么推也推不开。
“小翠！”这小丫头练了什么高深的武功？她都这般用力了，还是不能把她从她身上撕下来。如果她是个美人，霍且绯会很乐意有美人儿来投怀送抱，可惜小翠长相一般，不合她的口味。
“我……”
听到小姐警告意味十足的低喝声，小翠欲哭无泪。谁来拯救她，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不过，虽然心中怕得要死，眼见主子想推门而入，她把握时机。“小姐，快把面纱覆上啊！”身可死，女子的贞洁不可失。
正要推门的手一顿，霍且绯哀嚎一声。
“噢！”古代的生物……人类，他们的脑部神经是怎样构造而成的？在这种情况下，明明怕得发抖，第一个关心的竟是她有没有带上面纱？“I know!”
撇了撇嘴，把面纱重新围上，才打开面前那两道颇为沉重的石门。之后，一脚跨进去……
接下来该怎么做？门里门外一个样，覆满了雪，白茫茫的一片，依旧没有一丝人气。要不是角落里的那几棵盆栽看上去像是有人精心照料的，她还真以为这里没人住呢。
“小翠，快进来啊。”
看着杵在门外当木桩的婢女，霍且绯难得好心，拉了她一把，根本就没想到人家一点也不想让她拉自己一把。
“小……小姐，这里……好恐怖啊！”
是吗？
霍且绯环顾四周，并不觉得有什么恐怖之处。建筑风格简单利落，却也没有棱角毕现之感，让人看着很舒服。只不过，在这种地方住久了，一定会感觉很孤单吧。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孤雪城？”
空荡荡的雪白天地传来震耳欲聋的苍凉声音，紧接着，小翠鬼哭狼嚎似的喊叫声也直扑入耳。
“啊，鬼啊！”
忍耐，再忍耐，最后霍且绯发现她忍不下去了。
“要命！小翠你暂时收声不行么？”
为了自己饱受摧残的耳膜不再接受这么近的尖叫声的折磨，霍且绯这才使上了蛮力，终于甩开了一直黏在她身上的女体，这才得以抬眼向四处望了望。
“嗯，打扰了，在下奉家父之命专程前来孤雪城看望我素未谋面的兄长。”唉，居然在这种情况之下被迫承认是那老头的女儿，这下亏大了。
丝毫不介意自己正在撒着弥天大谎的某人十分在意自己被某老头占了便宜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某人在心里为斯科尔曼家的现任家主默哀了三秒钟。
“你姓古？”
“正是！”这么说来，老头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有一个被人称为魔刹，不知是人是鬼是魔的“哥哥”。丢弃自己的姓氏，冒充他人，霍且绯半点愧疚也无。
“这里不欢迎你们，马上给我滚！”
与之少林的狮子吼相比也毫不逊色的怒吼声劈头盖脸传来，霍且绯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光凭这声波便能判断那人是多么的震怒。不过，要她离开？哼哼……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是她这尊不请自来的大神呢？
“小姐，快，快走吧！”
小翠伸手拉起她的主子，就想往外逃，她怕再不走，就没命了。但是即便是没了命也要把小姐送到安全的地方！
“古玉然是古玉然，我是我，为何要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混为一谈？你真相信当日抛弃自己亲生骨肉的人今日会突然良心发现想重拾这份令人恐惧的骨肉亲情？”
霍且绯再次把小翠推开，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倒也是，那么你这次来……”
瞧吧，那声音的语气缓和多了，缓和到她都能听出说话的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
“我和哥哥都无权选择自己的出身，所以只能认命，我比他幸运，拥有正常人的外表，凭着这个就能受尽宠爱，可是哥哥呢？他在旁人不知道的黑暗角落，独自承受着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孤寂与痛苦。他终究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人，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我现在知道了，断无可能让哥哥再孤单一人。”
表情之真挚，言辞之恳切，霍且绯自己都会怀疑她不是剑桥的在校生，而是毕业于某电影学院的专业演员。好吧，这些话多数是对着哥哥Elvis说的，感情真挚也在意料中。
那声音沉默了许久，久到让霍且绯不愿再等下去，想再进一步游说时，远处的弯月拱门处出现了个人影。
太好了，行动成功。不过，这与老头给的资料不符。不，或许该这么说，没人告诉她，古泽梅和人同居。
“我是侍侯公子的老仆，你是古玉然的女儿？”
人影走近了她们，是个目含精光的妇人，看上去就是精明干练的样子。
“正是。”
站立的姿势，微笑的角度，无一不在表明眼前这个少女大家闺秀的身份，这样的孩子出现在千雪山已是不可思议，要说是出现在了孤雪城，更是匪夷所思。
“你想要陪伴公子？”或许这样一来能使公子快乐一点也说不一定，毕竟，此女是公子的胞妹。
“是的。”这个古泽梅已经引起了她的兴趣，在她对他失去兴趣之前，她是不会离开的。当然，前提是，这个古泽梅得是她碰上的那人才行。就算不是那人，也不能比那人差！不过，这世上很难找到那么完美的人了吧？胸口越来越激烈的跳动告诉她，不会了，她再找不到比那人更完美的存在了。
“你叫……”
“我家小姐叫古泽薇。”吓死人了，原来不是鬼，只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
婢女小翠回过神抢先回答，霍且绯但笑不语。
“公子两日前外出了，明日下午才会回来，薇小姐可在此暂且住下。”依公子的性情，一定不会让外人停留在城里，可如果对方是他的胞妹，那么……到时候再说吧。老婆子人老心可没老，这小丫头，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那就谢过婆婆了。”搞定！“小翠，去把门外马车里的东西搬进来。”
根本不掩藏自己的情绪，喜形于色的某人一挥手，死忠丫鬟小翠苦着张脸，欲言又止，在主子强势不容拒绝的目光下蔫蔫地绞着手指。“小姐，咱们的马车还在千雪山外围。”当时弃车纵马，现在马车还在原地也不知有没有被人偷走。
“薇小姐可住在绝情居，由老身带路，随后老身会将薇小姐的东西搬到绝情居。”两个小姑娘横穿千雪山，是该庆幸她们运气极佳还是该夸她们勇气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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