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马车不晓得载到哪里去了,玉绫芷也看不到,也管不了,到了地头,对方就将她背下了马车。
玉绫芷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带来瑞阳城远郊的一处荒败的院子,荒无人烟的地界让她心底微微一凉,果然不是那么容易逃得了的。
被背进那个荒败的院子后,被带进一间简单收拾过的小屋内,玛瑙也不舍得折磨她,小心地将她扶到地上坐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她说道:“少小姐,您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这世上谁不是身不由己……她回想自己这几年做的事情,倒也不怨玛瑙,因果报应,因种下了,果自然会报应在自己身上,这些年来她暗地里将父亲逼得太急、逼得太紧了,怕是这一次秦湘玉的事情也从玛瑙那里透出去了,所以自己才会落到这种下场,她叹了口气。
屋子门自然是被关了上然后锁上几道锁结结实实地将她关了起来。
玉绫芷也没太在意,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在脖颈处吃力地摸索着,颤颤抖抖地将那玉石含在口中,不晓得有没有用,不过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不过这玉石确然有奇效,渐渐的,玉绫芷身上的脱力之感消失,声音怕是也恢复,但是她不打算让对方起疑心。
小心地将玉石藏好后盘算着如何是好,对方先让人玛瑙带话来寻自己,玛瑙又是对方的人,自己出门的时候也没交代,倒也是自己大意了。
其实知晓自己被下了药那一刻,她估计自己怕是很难活着回去了。
毕竟秦湘玉借着自己名头将自己约出来,然后放虎归山留后患?怎么可能。
过去她死得身败名裂,现如今她会死得默默无声么?玉绫芷叹了口气,她眼眸内尽是淡然之色,不晓得为何她这一次会如此波澜不惊,许是因为知道父亲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所以才会这般淡然。
玉绫芷不太敢乱动,怕惊动外面的人,她在等,等秦湘玉来。
果然,秦湘玉将约见的地方擅自更改在这里了。
秦湘玉让人开了锁,推门走了进来,一脸讥讽地看向坐在地上的玉绫芷,居高临下地对她笑问道:“姐姐,感觉如何?”
玉绫芷漠然地看了一眼秦湘玉,没言语。
“高高在上的玉家小姐,现在怎么沦落道这种地步。”秦湘玉故意走到玉绫芷面前,蹲下身来,对她说道,“你想知道你的下场么?”
玉绫芷没理会秦湘玉,视线越过秦湘玉向她身后院子外看去,细致地查看着院子内的一切,她看到秦湘玉就晓得她没那么快死,这女人的想法很容易猜,第一天言语讥讽,甚至会被她拳脚相加,第二天动动刑什么的,不过以对方的想法自己怕是活不到第三天……
只要她能撑着等人发现她失踪,撑到外公带人来救她就好了。
或者给她一点机会,她可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逃出去。
事在人为,所以她不会被秦湘玉那低级的激将法给激怒,平淡无表情,玉绫芷完全无视秦湘玉。
突然一掌猛地扇了过来,将玉绫芷的脸打偏过去,她依旧沉默无语。
秦湘玉恨恨地对着玉绫芷尖锐地斥骂道:“你个贱人,为什么岳峰桡会喜欢你这样的丑八怪?!为什么?!”她激动地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双手双脚齐上地捶打、踢打着玉绫芷,将她在岳峰桡受到的气全部宣泄在玉绫芷身上。
玉绫芷只是用双手护住头,强忍着剧痛,任秦湘玉打骂,等对方累了离去,才吃力地坐起身来,抹去嘴角溢出的血,她叹了口气,说来她宁可是这样一顿毒打,也不愿意再重复过去的覆辙。
就这样,玉绫芷忍着身上的疼痛等到了天黑,这才敢起身慢慢地来到窗户旁,纸糊的窗户实在是不需要她戳破,早就风吹日晒的自己破了无数个洞了,玉绫芷也就借着这些破洞向外看去,不过这一看还真吓了一跳,秦湘玉他们倒是真是煞费苦心,院子里面守着的就四个人,还有三四个人在外面巡逻,时不时进来问问情况,一点也没有松懈。
玉绫芷看这情况,极难逃脱,还想说入了夜,守卫会松懈一点,毕竟自己被下了药,结果对方根本全副武装候着自己。
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机会逃脱的玉绫芷自然不会白费功夫,她回了原位坐了下来,既然如此,她也不会白白浪费体力。
将就地在这里渡过一日,而与此同时玉府也察觉到玉绫芷的下落不明,玉正清询问了一番后,正巧让琥珀她们发现封耀希递来的名帖,这让玉正清大为失色,忙询问封耀希在城内的落脚处,报了官带着一伙人去见了封耀希。
而此时此刻封耀希被玉绫芷放了鸽子,手中拿着玉绫芷意外丢失的饰品图样正纳闷呢,结果玉正清就带着人和家伙上要人了。
封耀希先是错愕,然后忙为自己声辩,可惜玉正清关心玉绫芷的安危,根本不听封耀希的辩解,带入进了玉绫芷的府内搜寻她的下落。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封耀希听闻玉绫芷居然失踪了,更是一惊,手里攥着手中的饰品突然眉关紧锁,对玉正清冷声说道:“你莫不成急糊涂了?!别忘了你最该提防的是谁!”
顿时间玉正清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随后很快便恢复常色,对封耀希说道:“明明是你给她递的名帖!”
“我在那等候了两个时辰……”封耀希寒着脸对玉正清回道。
“这……”玉正清权衡利弊确然也觉得封耀希绑了玉绫芷有任何好处,但是还是语调生硬地质问道,“你约她出来想要做什么?!”
“告诉她,她应该知道的事情,让她提防一下她该提防的人,最近发生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可都是敲在那人心头上,你可知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在暗地里伺机而动的人。”封耀希语调阴沉地对玉正清回道,“现在先要寻到绫芷,其他以后再说,我这才来没带人手……”他微微皱眉,将那张饰品图样突然塞进怀中,对玉正清续而说道,“我去找她。”说罢便去马厩牵马出了院子。
玉正清依旧让人在院子内搜索了一番,结果依旧是没有任何结果,他命人跟着封耀希,自己则带入去其他地方搜寻。
封耀希第一站自然是岳峰桡和秦湘玉的新居,不愿意打草惊蛇,他悄无声息潜入看似冷清的院落内,结果居然瞧见岳峰桡独自一人在后院借酒消愁,瞧不见秦湘玉的踪影。
封耀希瞧着周遭无人,便几步上前,对岳峰桡说道:“岳兄别来无恙?”
岳峰桡手中的酒杯一抖,微微一愣,斟满的酒水洒了不少出来:“封兄?这……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而且……”
“有要事与岳兄商谈。”封耀希也直言不讳地说道,“玉家少小姐今日失踪了!”
“玉儿?!”岳峰桡手中的酒杯顿时间从指尖滑落,摔在石桌上磕去一角。
“对,我怀疑是秦湘玉动的手。”封耀希也不在意岳峰桡的想法,直接脱口而出,“你可知道秦湘玉最近常去何处?”
“这……”岳峰桡脸色一沉,自己自从娶了秦湘玉一直漠然无视她,莫不成……
岳峰桡在石桌旁负手来回踱步,却只能摇了摇头对封耀希回道,“这……我实在是不晓得,那女人用计迫我娶她为妻,所以……”他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实在不好说出口。
“该死。”封耀希狠狠地捶打着石桌对岳峰桡说道,“岳兄可是真不晓得?分毫之差,玉家少小姐的性命都堪忧。”
“她同玉儿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应该不至于下毒手吧……”岳峰桡略显迟疑地对封耀希回道。
“有些事情你不懂。”封耀希叹了一口气,对岳峰桡也却不愿全部托出,“既然你不晓得,那岳兄在下就先告辞了。”
“且慢,封兄等我,我同你一起去。”岳峰桡心中自然急得很,忙对封耀希唤道,“若是真的是要害玉儿,极有可能是在远郊处的荒宅,哪里早就荒废了,一直没人收拾,是岳家的旧宅。”
“真的?!”封耀希突然眼睛一亮,对岳峰桡询问道,“岳兄怎么会突然想起这里?”
“其实之前我与秦湘玉争吵中提及过……”岳峰桡叹了口气,也顾不得详谈,招呼着封耀希干嘛去那里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