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创世猎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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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吃与被吃

序言:

吃人的是我哥哥!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鲁迅

生卒:公元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

著作:《狂人日记》

正文:

嘶嚎声震动着逆流岛附近的空气,海鸟全部向着与老人相悖的方向飞去,四周的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冰冷的气息。

老人的皮肤能够感觉的到,空气中的温度急骤下降了许多。更令他感到为诡异的是,海面上片刻间,竟然凝结起一层薄冰。老人用手戳破了凝结的冰层,犀利的眼神倒映在阴森的海水中,警觉地观察着冰层的厚度!随后,他舒缓的松了一口气,内心暗暗庆幸:自己着只是处在那只异兽攻击范围的边缘地带。

老人思忖道:这只异兽的能力,显然是把自己释放的磁场,具现化成凌冽的寒冰,这可是稀有种,估计政府联盟也想对此研究一番把!

此时的山鱼出于求生的本能,减缓了自己速度,由于实力的巨大差距,它完全被眼前这惊寒的恐慌威慑住了。就在此时,老人扬起白帆,暂且不顾异兽是否在向逆流道岛靠近,而是立即借着风势,将船悄无声息地划进了漩涡的边缘。山鱼完全预料不到,刚刚一直处于劣势的老人,此刻却掌握了胜负的主动权。可是,漩涡巨大的吸力也远远超过老人的想象,他自己也极有可能船毁人亡。这次的冒险,无疑是在破釜沉舟!

然而,从老人雀跃的面容来看,他似乎非常喜欢经历这种,普通人一辈子也难以遇到的险境。

在绳索的另一端,山鱼还未从恐惧中苏醒,便潜意识的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道,狠狠的从胃中袭来。由于,这一刻来的如此突然,这时,山鱼的头部已经进入漩涡的边缘,而老人则已在漩涡的中间地带。从天空中俯视望去,逆流岛脚下的漩涡,如同一个巨大的旋转的轮机,转动着海水,搅动着一切贴近它的生物。这个对所有物体都一视同仁的巨大漩涡,在此刻已经死死的咬住了山鱼的身体,任凭山鱼宽大的尾鳍,如何拼命的晃动,也逃不过眼前被吸入涡流的危险。

螺旋状的水面,如凶猛的洪水般发出粗豪的低吟声,从旋涡的中心传来,穿过了老人的身体,抵达山鱼的尾部,它在宣布一切即将结束,而一切又将重生!

“噢!这是我今天遇到的最大的一个笑话!”老人语无伦次的吼道,但不等他说完,自己与小船便沉入漩涡中心,随即又腾空浮起。倒流的海水将一起物体输送到逆流岛的上部,升腾的海水就像是一条粘着力极强的运输带,而那些逃离了引力迸溅在远处的水滴,则如暴雨般从新落入漩涡。

等老人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搁浅在银色的沙滩之上,老人没想到自己被强大的引力,抛出了如此之远。但他手中缠绕的绳索依然紧绷着,就在此时,一个黑影掠过了老人的头部。

刹那间,老人抬起头仰望着那只停留在半空中的山鱼,正好得以一睹它的真正面目。

山鱼身下的千万只触手,仿佛是它的逐年累积的胡须,在空中无奈地摆动着。手掌般大的灰白色鳞片,犹如刚从山脉中采出的秘银,在阳光下放出第一缕光芒。山鱼的巨齿,依然紧紧钳制着绳索,而这时,老人正沉浸在难以言表的喜悦中。但月满则亏,喜极生悲!此刻,随着山鱼落地的瞬间,老人已经遗忘了手中的绳索,一瞬间,那条缠绕在他手臂上的绳索,猛烈地把老人甩出两米多远。山鱼像一颗从天而落的陨石,砸入沙滩,撞下一个直径五米的沙坑,头部撞击到了沙层下的岩石,整个逆流岛似乎随之微微一颤。山鱼昏厥了过去!

的确,在这次战斗中,老人取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代价,那即是因为刚刚的疏忽,而导致了右臂的脱臼。

随后,老人攀爬起来,拾起插在自己不远处的鱼叉,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到山鱼头部右侧。双手做出奇怪的祈祷方式,就在刹那间,上身俯冲,迅速敏捷的把鱼叉刺入了山鱼头部的红色凹陷区域,然后贯穿了左眼而出。其实,这一瞬间对于山鱼而言,是毫无痛楚的。这种瞬间击杀的方法,起源于印度河流域的一个远古民族,猎人在捕猎的时候,经过一种奇怪的祈求方式,仿佛在猎杀的过程中能感受到目标猎物的痛楚!因此,当给予对方最后致命的一击时,自己也会感同身受,所以便在成千上万次的击杀磨练中,掌握了结束对手生命的最曼妙的死亡方式。同时,也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对敌人拼命而搏的敬畏!正在昏睡中的山鱼,就这样惨败在老人手下。

食物链的本质正是吃与被吃,老人与山鱼的战斗中,无疑在扮演着吃的角色,然而,众多惨死在异兽口中的人类也扮演着被吃的角色。整个世界仿佛就是吃与被吃的关系,例如人吃人,像雷欧米双胞胎兄弟对弱者的无情践踏;不同物种间的吃与被吃,像卡特组长和自己的组员被不明异兽猎杀。剥去这些血腥的外壳,不难发现,任何一个物种在具备了猎杀他人的能力时,都会走向吃与被吃的悖论。

这隐藏在恐惧、和蔼、美丽及懦弱等各种面孔下的原始本性,正是宇宙中的共性存在。宇宙为何而生,为何在宁静的夜空中闪耀着群星,尽管人类凭借自己进化的智能思维,试图去猜测宇宙的全貌,但最终也只能服从本身物种的局限性,回归到进化的原点——吃与被吃。宇宙看似美丽,但也让仰望她的任何物种都看不清真相,那隐藏在光明下的暗流,那挣脱了黑暗而出的光明,都不过是她的一个假象,蛊惑着她身体里的任何物质与细胞,不停的运动,最后呈现出一个拥有生命颤动却又冷酷静止的她。

吃与被吃,这种粗犷的文明,在人类这个物种未诞生之前就已存在,而自以为是的人类,在建筑了一座座城邦之后,便逐渐无视这种规则的存在。仅有当面临生命的威胁之时,才恍然觉醒自己只不过地球上的一个过客,并不存在创造或者主宰一切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