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蓝摇了摇头,将卢苇挡在了自己的身后,银色的雾气突然高高升起,如同一条银色的巨龙向下俯冲,重重撞在坚硬的岩石上。脚下的大陆传来隆隆的响声,放佛挣扎哀鸣的巨兽,碎裂的石块如同岩浆一般飞溅而起,跃上几千米的高空,从遥远的洞口消失了。卢苇紧紧抓住珈蓝的胳膊,虽然看见无数碎石被笼罩在自己身上的气雾远远弹了出去,仍然吓得闭上双眼,将头深深埋在了珈蓝的背上。
“已经好了。”珈蓝的语气里有着几分无奈,卢苇有些羞愧地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有些冰冷却温柔的眸子,那么亮,那么美,那么熟悉,让她的心神有些恍惚。‘不管了,什么誓言不誓言的,又不是我发的誓,这样帅哥都不泡,卢苇,你这辈子要完蛋了。’卢苇在心里鼓动着自己,自己做人类的时候就缺乏勇气,不会做非人类还这么没种吧。
珈蓝看着卢苇又古怪地对自己微笑,不解地皱了皱长眉,说道:“卢苇,我们可以从这里下去。你抓住我的胳膊,不…不用太用力,算了,还是我抓着你吧。”珈蓝挣脱了卢苇因为过分激动而死死拽着自己的胳膊,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脚下是一个被气流凿开的巨大黑洞,珈蓝带着卢苇从洞口一跃而下。
漆黑的隧道里,只有珈蓝身上的银光照耀着前方的路径,一股风在银色的光芒中呼啸着向前冲去,放佛追踪着空气中一丝淡淡的气息。卢苇紧紧握着珈蓝修长有力的手,一颗心又忍不住狂跳起来。几分钟后,隧道尽头透出一缕暗红色,随着那红色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大,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卢苇的面前。
“啊?珈蓝,这里是火山口吗?”卢苇被珈蓝拉着从洞口冲了出去,停在了半空中,脚下,炽热的岩浆正在翻滚;身旁是漆黑的、似乎快要融化的岩石;而头顶,很黑很高,什么也看不清楚。
“珈蓝,你怎么也来了。”红色的身影飞到了身旁。焱看了看卢苇,“不会是被这丫头吵得受不了了吧。”
“你才吵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卢苇怒气冲冲地反驳道,“你们去了这么久,我们不放心才来看看的。”
焱狠狠瞪了一眼卢苇。卢苇情不自禁地畏缩了一下,向珈蓝身旁靠了靠。还好有珈蓝在,自己又不是奴隶,怎么老被这个红头发的暴君欺压地死死了。
“卢苇,你来的正好。你快来看看,这个好像是你们夜族的东西?”下面传来了宝儿清脆的声音。她站在岩浆旁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正仔细摸索着一处巨大的岩壁。
珈蓝带着卢苇飞到了宝儿的身边,宝儿抛给他一个泛着乌青色光芒的小甲片,很薄很轻,只有手掌般大小,冰凉而温润的触感,如同一块玉石一样。
“你是在哪里发现的?”珈蓝在手中掂量着黑色的甲片,上面有着一圈圈暗金色的纹路,在炙热岩浆的辉映下泛着荧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应该是夜族的‘弦之盾’”。
“就在这块石头里,它比周围物质的温度低了整整五百度,我不用摸都能感受到。”宝儿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岩石,说道:“我也觉得它像是夜族的弦之盾,卢苇,你拿着它试试看。”
“我?”卢苇嗫嚅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从珈蓝手里拿起了那面小小的甲片,看了看,“可我什么都不记得啊,我连什么是弦之盾都不知道。”
焱在一旁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正要从卢苇手里把那块甲片抢了过来,一股黑色的波纹突然从黑玉一样的甲片上弹射出去,如同一张看不见的网,将焱挡在了卢苇的身外。
“是弦之盾!”宝儿惊呼起来,“没人可以把弦之盾从夜族手里抢走,这是他们的防身武器。五十万年前,婆门宝夜将它送给了精界的墨洛,墨洛死后,弦之盾就失踪了。难道封冻这片大陆的是墨洛。如果不是吉祥夜失去了弦之盾,夜族怎么可能会被暗君封印。”
卢苇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掌心里一动不动的黑色甲玉,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这是属于自己前前前…世的一件东西,说不定还是一件定情的信物,可是它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卢苇抬起头来,对上珈蓝和焱两双若有所思的眸子,第一次觉得珈蓝说的没错,拥有永远也遗忘不了的记忆,也许真的会是生命不能承受的重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