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苇默然不语。焱无奈地看了她一会儿,拉着她的手继续在长长的地脉中飞行。有许多巨大的分叉从主干上分裂出来,通向了未知的远方,焱不时停下来闻闻空中的气息,在一条条岔路上越走越远。
“我们走了有多远?一百公里?”似乎过了很久,这些细小的岔路仍然没有尽头。卢苇终于忍不住问道:“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你让小潘到这里来做什么?”
“谁说这里什么都没有?!”焱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回答:“我只是怕吓到你。”
“胡说?!”卢苇谨慎地四周看了看,大声嚷嚷道:“你干嘛老是要吓唬我?”
焱冷冷哼了一声,他挥了挥胳膊,一直照耀在前方的火球突然熄灭了。漆黑的地脉深处,点点绿色的幽光在岩壁上闪烁。失去了光源的它们很快一簇簇地聚集在一起,仿佛燃烧的鬼火在黑暗的空间里跳动。
“那是什么?”卢苇紧紧抓着焱的胳膊,几乎把头整个埋进了他的臂弯:“我想离开这里。”
“你最大胆的时候也就是在湿婆的湖水里了。”焱无奈地叹了口气,火球又回到了他们的头顶,明亮的光重新照耀着漆黑的地下世界。他轻拍着卢苇的长发,安慰道:“它们是生界最原始的一群,你们人类叫它们微生物,包括了细菌、病毒和戒灵。它们是星球最古老的孩子,因此也是和星球关系最亲密的物种。很多时候,星球会通过它们来感知一切…”
“所以它们都会在地脉——地球的神经里?!”卢苇抬起头,好奇地问道:“还有,戒灵是什么东东?”
“戒灵是一种比病毒更小的微生物,依靠灵魂的碎片为食。”焱回答道:“生界死后,大部分灵魂都会消散。可总有很少一些遗落在大地上。戒灵就是清道夫,作用和细菌差不多。只不过细菌分解的是肉体,而它们吞食的是灵魂。如果一个星球戒灵的数量很多,定界的力量就会变得强大,因为生界的情感借由灵魂传递给了它们。不过地球上的戒灵很少,而且我已经察看过了,这处地脉就聚集了差不多百分之八十…”
卢苇打了个寒噤。“焱,你别说了,我觉得好可怕。”她对着焱的耳朵嚷嚷:“它们好像鬼一样,我不喜欢它们…”
一阵刺骨的寒意在狭窄的地脉中呼啸而过,连焱的火球也轻微地晃了晃。赫尔终于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卢苇的身旁,“它们非常难过。”鹰神低着头说道:“夜族战士不喜欢它们,它们一定要哭死了。”
“我不是故意的。”卢苇惊讶地长大了嘴巴,“我不知道它们能听懂我的话,而且会难过。”
“戒灵几乎是宇宙中最脆弱敏感的小玩意儿。”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它们吸纳了生界的灵魂,这就包括了你们许多无用的情感。我让小潘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训练他对生界心灵的反应度。他必须准确地知道任何一个站在他面前的灵魂究竟在想些什么。生界有许多伟大的勇士,可是叛徒也比任何一界都要多。学会辨别邪恶是所有生界战士的必修课。”
“所以它们是善良的…?”卢苇迟疑地问道。
焱哈哈一笑。“卢苇,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能抛弃人类狭隘的认识?”他反问道:“不是因为它们要吃掉你们,它们就是邪恶的。它们只是依靠自己的天性生存。真正的邪恶是抛弃了对生的渴望,投向了死神的怀抱。你到底明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