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苇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很高兴见到你,我想你应该就是桃花仙子。”
粉红色的精灵谦卑地低着头。“是的,大人。我叫夭夭,《诗经》中‘桃之夭夭’的夭夭。”然而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卢苇的脸上,几乎是毫不避讳地盯着卢苇的眼睛:“夜族大人的气色不太好,似乎有什么烦心事,希望夭夭可以帮助你。”
“哦?”卢苇有些吃惊,也有些困惑。眼前的精灵有一种柔弱的气质,让所有人看了都觉得她好似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女,但是清澈如水的目光中还有另外一种东西,那是泼辣可爱的卫兰和老成持重的努尔都没有的。卢苇和她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的家就在附近吗?”
“我住在东边的山谷中已经二千年了。”夭夭娇笑道:“不过我可不能说自己见多识广,因为苔芙瑞已经在昆仑山脚站了五千年。”大颗大颗鲜嫩多汁的蜜桃仿佛变戏法一样出现在夭夭手里,她一边不停地往藤编的小几上摆放起许多瓶瓶罐罐,一边回答:“我只是知道一些发生在身边的事,因为燕子和蜜蜂经常会把不同的消息带给我。”
“那你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吗?…”卢苇有些期盼又有些担心地问。
夭夭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一瓶仿佛是蜂蜜的罐子。“那时我还只是一颗普通的桃树。”她若有所思地说道:“一只画眉告诉我,一个小女孩被人扔在河里了。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往心里去。但那只画眉又说,一个长发的女子曾经在河水中一遍遍地寻找,一位老奶奶已经抱走了河水里的婴儿,它没法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后来,这个女子跌跌撞撞经过了我的身边,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她是我妈妈吗?”卢苇的眼眶红了:“原来我的妈妈并不想扔下我。”
“当年我也是这么想。”夭夭举起了手里一个乳白色的玉杯,里面盛满了粉红色的液体。“大人,您想喝一杯吗?”她恭敬地问道:“这是桃花酿。我一直保存着。因为从那个女子走过我的身边,我就隐隐有了一种感觉。我觉得总有一天她会重新来找我,而她也许需要这个…”
“这是什么?”卢苇接过了杯子,仔细看了看,问道:“难道我妈妈后来也曾经回来过?”
夭夭又轻轻叹了口气:“她再也没有回来,所以我才能把它献给你。桃花酿是桃花的眼泪,桃花在春风中凋谢。凋谢的那一天,它们会在黎明的露水中哭泣,我把它们的眼泪收集起来,用十年的春雨才可以酿成一杯好酒。它能让人短暂地忘记一切忧愁和烦恼,只记得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