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重生之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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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十一章

圣彼得城临海,海湾的温流使得这个帝国最北方的大城市并非那么寒冷。而每年的六月到八月,当帝国中部都市圣萨罗尼堡和喀山成为让人窒息的火炉时,它恰恰是整个帝国清凉和惬意所在。

况且它也非常繁华。

这个立窝尼亚人的城市,自艾瓦隆帝国第二位君王巴蒂斯即位后,就被钦定为帝国之夏都。

巴蒂斯陛下本人只是偶尔来圣彼得城,但陛下唯一的公主凯瑟琳,自出世后倒是长期居留在此。因为,巴蒂斯陛下的第二位皇后玛格丽特,是立窝尼亚人。

巴蒂斯本人是摩多瓦人,他的首位妻子苏珊同样是一位摩多瓦人,她和他的丈夫都曾经是蓝狮条顿军团的重要将领,但这位英勇的女骑士死于最后一次萨罗尼堡战役。

忠诚的丈夫一直鳏居,由于苏珊并未为他留下子嗣,当巴蒂斯陛下年近六旬时,帝国继承人问题成了世人的焦点,圣像会不止一次地催促,要求这位身体依然健康的陛下提供候选继承人。

这时,一位美丽的立窝尼亚小姐走进了陛下的生活,她在巴蒂斯陛下年轻时的好友,圣像会首席长老辛齐格的介绍下,与陛下相识相爱。

然而皇帝或许真的老了,新婚后许久,玛格丽特皇后并无动静,因继承人问题带来的流言蜚语再度尘嚣日上,直到将近十年,玛格丽特皇后才为巴蒂斯生下一位同样金发碧眼美丽的公主凯瑟琳。圣像会于第一时间公布接受凯瑟琳公主为候选继承人的消息,才使各方对皇位有所企图的势力断了念想。

三个月前,这位整整做了六十年帝国皇帝的老人终于到达人身的终点,他并未效仿自己的挚友和提携者伦巴第,将自己安葬在圣拉弗斯堡城外,茵莱湖畔的帝国骑士学院内的圣骑士墓园,而是留下遗命,在自己死后将灵柩送回故乡摩多瓦,在自己出生的地方,与他的同乡、战友、首任妻子合葬在一起。

盛大的葬礼完毕后,玛格丽特皇后就领着凯瑟琳公主直接返回圣彼得城。她们在四支条顿骑士的护卫下,并未路径圣拉弗斯堡,而是绕过罗斯人的行省,从帝国西南的摩多瓦横插大沼泽来到西北的立窝尼亚人地盘。

这段时间,帝国重大事务,暂时由留守帝都的军令部长梅林元帅,新升任的军参部长四星将军昆塔,审判司总长蒙哥利人首领忽尔哈吉共同操持。

只是到了今天,决定帝国新统治者最后的夜晚,所有帝国的顶级人物都已齐聚在夏都圣彼得城圣庭山,见证这一历史性时刻。

同时发生在圣庭山内的一切,都将通过********内的魔晶球,无偏差无延误地呈现在各行省要员眼前,让世人也共同见证这一次巅峰权力交接的合法性。

圣庭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位于海湾内的小岛。原本是大陆最负盛望的魔法学院,立窝尼亚魔法学院所在,随着禁魔令的颁布,这座四季常青的小岛被曾经在魔法学院学习过的首席长老辛齐格选作圣像会所在。

这座白石岛屿正对着圣彼得城立窝尼亚旧王宫,现在的帝国西北大区行署,王宫两旁沿着宽阔的海湾大道分布着帝国西北区的各大要害部门和诸多奢华旅店,商店,正是圣彼得城最繁华的地方。王宫门前有一座古老的石桥连接这座林木茂密,郁郁葱葱的小岛,是进出圣庭山唯一的陆上通道。

同样早已戒严森严的圣彼得城,沿街处处鲜花装扮,从旧王宫前的喷泉开始,精美的天鹅绒地毯一直延续到********内。而护卫殿下的四大条顿军团更是盛装重铠,沿着海湾大道足足列队数哩之长,他们虽然没获许可踏过桥进入圣庭山,但依然要用最虔诚的态度迎接新陛下的回归。

能进入圣庭山的,除了十五位圣像会元老,和圣庭山原有的护卫、仆役外,有玛格丽特王后和凯瑟琳公主殿下,这两位端坐在圆形阶梯大厅前排,美丽无比的女子身后一字排开站着四大条顿军团军团长,而她们的身前正摆放着比风暴城总督府内还要大上数倍的黝黑**晶球。诸位圣象会元老们早已面对着玛格丽特母女落座,这些头发花白的老人们隔着魔晶球,和这对尊贵的母女面无表情的默默相对。

梅林,昆塔,忽尔哈吉三人,站在四位条顿军团长们稍后一排,他们此刻并未就座。

在这三位实权人物后面,还密密集集坐着数排,分别是包括民政、商业、矿业、民法等帝国的十三个内阁部长或其代表,二十一位新帝国册封的世袭公爵或其代表,包括西西里亚精灵等七支部落的首领或其代表,帝国骑士学院,喀山斗气学院的院长,还有梅林元帅麾下的另一支条顿军团,苍龙条顿的军团长,这位骑士以带着一副永不摘取的秘银面具著称。

在这个不足百人的大厅内,聚集了统一的艾瓦隆帝国最核心的权力阶层。只有一位例外,他就是首席元老辛齐格特别邀请来的,来自立国之君伦巴第故乡巴统镇的一位老渔夫,这位可怜的老人极度不自在地坐在一群顶级权贵中央,用谨慎和好奇的目光,正时不时偷偷地四处打量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厅。

辛齐格缓缓站立起来,脸上绽放出和煦的笑容,在他的面前的金色盒子内,正摆放着象征帝国最高权力的皇冠和权杖,而时钟已经接近十一点三十。

六十年前,自己做过同样的事情,将巴蒂斯按照伦巴第的意思,推上皇位。

六十年后,下面却又站着的是巴蒂斯的女儿,等待着自己给予加冕。

辛齐格突然感觉有些好笑,那时的自己年轻气盛,风华正茂,却像饱经世事沧桑,历遍生死沉浮的耄耋老者,对帝国至高权力的归宿漠不经心。

而今天,真的早已步入晚年的自己,却对皇权的交接牵挂不已,瞻前顾后,唯恐有丝毫偏差。

伦巴第早已离世,紧随弗拉基米尔其后,骁勇的喀山人昂格也已告别人世多年,当年有资格并肩站在伦巴第身旁的五位,随着巴蒂斯的离去,只剩下自己,和早已回归远东不问帝国政事,蒙哥利人的老酋长乌拉汗。

此刻在这座********内,军参部长昆塔将军是昂格的外甥,执掌审判司的忽尔哈吉是乌拉汗的继承人,凯瑟琳是巴蒂斯的女儿,再算上自己,那么只有罗斯人弗拉基米尔没有后人在场。

想到弗拉基米尔,辛齐格眼角轻微抽搐了一下,目光落在那位紧张不已的老渔夫身旁,带着秘银面具的苍龙条顿军团长身上,他隐藏不住的气质居然与那位曾经令伦巴第都头痛不已的罗斯人如此相像。

‘他为什么一直带着该死的面具?’老法师如是想。

‘忽尔哈吉!请你开启魔晶球!’辛齐格摈弃杂念,向审判司总长吩咐道。

他直呼其名,而无需对这位蒙哥利人客气,因为私下里,这位有权决定天下魔法师生死的审判司总长,要恭敬地称自己为叔叔。

‘是!元老大人!’忽尔哈吉从梅林、昆塔两位中央走了出来,向依旧挽着黑纱的玛格丽特皇后母女颔首示意,径直站到魔晶球前,比他个头还要高出不少的巨大魔晶球。

这位鬓角胡须都已苍白的蒙哥利人,从怀内掏出一支闪烁着淡蓝光环的卷轴,缓缓打开后,一股蓝色水雾立刻席卷整个魔晶球,当雾气散后,犹如恢复生机的巨瞳,魔晶球酷似蓝眸般立刻光晕流转,熠熠生辉。

注视着垫起脚尖的蒙哥利人,将自己弹指即可办到的事情,完成得如此笨拙又郑重其事,辛齐格忍住了笑意,同时不免又对自己这般曾经叱诧风云的法师们感怀淡淡的悲哀。

辛齐格环视左右,所有的元老们都盯着自己,等待来自自己的指示,顿时又颇感释怀。于是端正面色,缓缓起身,瞄了一眼依旧面带戚容的玛格丽特和被她搂在怀内的凯瑟琳,‘按伦巴第陛下制定的法令,今天要决定艾瓦隆帝国皇位的接掌人,由于巴蒂斯陛下只推举了一位候选人……’

‘等等!’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辛齐格面对魔晶球庄重的演说。

是忽尔哈吉,这位躲在魔晶球后面的小个子蒙哥利人,正用力叫喊,手中又拿出一支卷轴。

‘这笨蛋!跟那个乌拉汗一样!’辛齐格有些不高兴,‘难道他没能启动好魔晶球?不可能!魔法波动显示魔晶球运转完全正常。’

‘我这里还有一封陛下留下来的亲笔信,他希望您能在此刻,面对全帝国,公开诵读一遍。’

‘什么?’辛齐格愣了一下,心想,‘陛下?巴蒂斯?这家伙都死了,还搞什么幺蛾子?他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那你还不赶紧拿给我!’首席元老克制住不悦,自己可是面对着同一时刻能将声画传送到帝国数十行省的魔晶球,必须保持应有风度。

‘不!我需要阁下您和凯瑟琳殿下,梅林元帅,昆塔将军一齐到这里,共同证明这封信的真伪!’蒙哥利人用他那惯常的慢节奏,浓重的口音,一字一顿地回答。

‘这是巴蒂斯……陛下的意思?’

‘不!这是我的意思!’

‘你无权命令我!忽尔哈吉!’首席元老非常不客气地拒绝。

‘我有权力!帝国法令赋予我的权力!’蒙哥利人丝毫不妥协。

辛齐格圆瞪着眼珠。已经有足够久的时间,无人敢如此顶撞自己,就算巴蒂斯还活着,他也不会这么做。

‘尊敬的辛齐格阁下!’

一位女子的声音在忽尔哈吉身后响起,是玛格丽特皇后,‘既然忽尔哈吉大人坚持这么做,看在巴蒂斯陛下的面子上,还请您主持见证仪式!’皇后带着面纱,声音温婉动人,‘凯瑟琳,你过去扶大人一把!’

帝国公主,被母亲轻轻送出怀内,犹豫地看了怒气冲冲的老法师一眼,款款走上石阶。

‘殿下!不用了!我还走得了路。’

面对娇美少女,老法师换回笑脸,伸出胳膊任由公主搀扶,肩并肩地走到魔晶球面前。

‘打开看看吧!’辛齐格冷冷道。

蜡封的卷轴,没有多余的防偷拆措施,普通的皇家用纸,淡蓝的墨迹,辛齐格随手翻了一遍,居然有好几页,字迹并非工整,甚至有几处明显的修改,这是巴蒂斯的亲笔,但并不符合这位陛下谨慎作风。

‘是巴蒂斯陛下亲手所书!’辛齐格立刻高声断言,梅林和昆塔也跟着点头。

‘他居然用我赠送给苏珊的那支魔法笔来书写,看来还真的想说点什么?’辛齐格独自走回首席元老的座位,‘忽而哈吉!还是有劳你自己来读吧!’

辛齐格想小小报复一下这位固执的蒙哥利人,他那帝国通用语和识字能力真的不怎么样。

果然,忽尔哈吉面露难色。

‘大人,还是由我来吧!’

凯瑟琳公主在耳畔低声道,同时向忽尔哈吉伸出白皙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