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上的风,似乎与前几日的不同,风从缝隙间吹入屋内,发出一种凄厉的呜咽声。风稍稍停歇之后,便有几只鸟站在潋雪的院落里,一阵乱叫。潋雪听到这令她心烦意乱的声音,怎么也睡不着了,便要起来,方由松语等人侍候梳洗完,就见到罗涛回来了。
在陈胜等人未从城里得到半点关于刘裕的消息开始,潋雪的心情便像外头的天气一样,陷入阴霾中。流芳仍就未能在府内发现刘裕的踪迹。
罗涛似是在迫不及待的想与潋雪说些什么,潋雪会意的支开了含烟等人。
“罗涛,你查到什么?“潋雪问道。
“回禀公主,草民经过这五日来的多方打听查探,终于不负圣望,有令人惊奇的发现。”
“哦,什么发现?”
罗涛浑身上下透露着疲惫与不堪,头发像是有很多天没有整理了,脸也黑了许多,满身的疲惫,却挡不住他内心的悲愤,他润了润布满血丝的双眸,一脸悲慽道,“这个刘裕太不是东西了,草民这几日来遍寻德州方圆百里之地,杳无人烟,终于至据德州城一百五十里以外的深山上,找到隐腻于此的数百户村民,从这些村民口中得知,这个德州城自这个刘裕上任开始,便始有女子失踪,直至两三年前,又开始频频发生男子失踪事件。”
罗涛口干舌躁,停顿了一下,抓起桌上的茶壶,狂饮了起来,潋雪此刻已顾不得思索其它,静待着罗涛的下文。
果然待罗涛喝足水以后,衣袖抹了把脸,又道,“草民觉得此事很是蹊跷,于是就找了这些村民寻问情况,从一个叫大傻的村民口中得知,失踪的男子皆是被刘裕以各种罪名从德州城的大街上或者是什么地方抓走了,然后将这些人贩卖了。”罗涛忆起自己进村之时,大傻的种种怪异举动,见了他们一行的几个人,先是惶恐,然后咒骂,接着捡手边的东西乱砸,先是捡地上的碎头,后便拔地上草。据村民中的知情人说道,大傻本来不傻,突然有一天像其他失踪的人那样,大傻和同村的几个人一起都失踪了,数天后,独大傻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人至今仍下落不明。自从回来之后,大傻终日胡言乱语,一会叫,一会跑,凡是有陌生人来便像对付罗涛那样又骂又打的。罗涛将大傻的这些情况一一告诉了潋雪。
潋雪听后道,“此人应该是受了某种刺激或是经历了某种可怕的事情才会令他这样吧。”
“草民也这样觉得。”罗涛道。“不过公主,那些村民,原也不住那里,他们也并不全是一个村子里的。他们是避难避到那里的。如果您知道他们是为何避难,或许会更生气。”
“避难?”潋雪的眉头紧皱着。
“是的,唉,据村民讲,前两年是男子无故失踪,后来呢,就变成了强行征丁,不论老弱,只要是男丁便入册,这些被征的人,自从去了以后,便仿佛消失了一般,概无任何音讯。所以余下的那些村民为了避难,都躲到深山里去了,就连德州城里的人,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做生意了,且税收奇高,能走能逃的都走了,剩下的实在走不掉的终日惶恐度日。”罗涛越说越激愤,看着潋雪脸上的面情,罗涛知道潋雪果然没有令他失望,关心此事。说到这里,罗涛想起了自己当初入猴寨为匪的事情,现在想来那原来的幽州王刺史倒是比这个德州的刘刺史可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