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怔怔地望着自己沉睡中的母亲,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你一直都没告诉我?”
裴文轩苦笑了一下,自嘲地说道:“告诉你有什么用?我学医十五年,这个外公学完,又去读硕士博士,可十五年下来,我都没能有把握解开这种毒。告诉你……你能做什么?只是多一个人担心,多一个人心痛,有什么意义?”
许诺看看他,又看看下面的冷寂如死的陈设,轻轻地叹息一声。
“或许,是她自己不想醒来。”
裴文轩身子一震,带着几分愤怒地转过头来,瞪着她咬着牙,有几分狰狞地问道:“你说什么?”
许诺毫无畏惧地迎着他的视线,沉声说道:
“是你自己说的,她是为救我爸爸而回的裴家,我爸爸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当初你们救不了她,现在也一样。”
“就算……你真的能解开那种毒,就醒了她,她一样不会留在你们这里的。”
裴文轩死死地盯着她,面色发青,却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摇摇欲坠地转过身,慢慢地朝外走去。
许诺又看了沉睡中的母亲一眼,终于还是转身跟着他出去。
这个世界再多不可思议的事,都无法改变人心的选择。
就算裴家永远留着这座叫思诺的酒庄,就算黎思诺永远沉睡在裴家的密室中,都永远无法让她的心留在这里。
他们从酒窖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花老大,花老大一见这两人从酒窖出来,就忙不迭地迎上去,拍了裴文轩一把,很是不满地说道:“我说一转眼找不到人了呢,原来你们两个跑去酒窖偷吃,都不给我带瓶好酒回来,太不够意思了吧?”
若是在平日里必定会反唇相讥的裴文轩,这次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客厅的大沙发前,将自己整个人扔在里面,像是耗尽了全身的最后一分力气,连话都懒得再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