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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使的化身

早上醒来,头还是很痛,想起昨天的那一场梦,感觉竟然就像真的一样,让人觉得有点恐怖。

不过好歹我在梦里也是个公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竟然连做梦都会和那个僵屍男扯上关系。

“湘苓,早上吃什么。”

“随便啦!”

还是妈妈最好了,每天都会煮很多好吃的东西,甚至连早餐都可以有好多种选择。

“那吃蛋饼好不好,我再帮你加一片cheese。”

“不要啦!加cheese太肥了,蛋饼就好了啦!我要鲔鱼的。”

“喔!那喝柳澄汁吧,我早上刚榨好的。”

“好啊!好啊!妈妈你最好了,爸爸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少来了,一大早就拍我的马屁,对了,你爸爸还在厕所,去问问他要吃什么。”

“喔!爸~。”我边走就边大声喊着“妈妈问你早上要吃什么。”

“煎个蛋就好了,我早上不要吃太多。”

嗯!回答的有些断断续续,看来还在努力当中。

“妈,爸爸还在大便啦!他说随便煎个蛋就好了。”

“哎哟!湘苓,不是妈妈爱说你,女孩子家,讲话也不稍微掩饰一下。”

“喔!”

“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嗯!”我边吃边抿着嘴,哎!妈妈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念了点。

“谁说我们家湘苓嫁不出去,我告诉你,追她的人可多着呢!”

一听到声音就知道是爸爸来了。

“想约我们家湘苓出去,可是要排队拿号码牌的。”

这么快就从厕所出来了,看来他今天厕所上的比较顺利。

“你呀!就是那张嘴甜。”

又来了,才一大早的,怎么夫妻俩个就开始打情骂俏起来了,真是受不了。

也不想想我这个小孩子还在这边。

“我不靠这张嘴,当初怎么能打败那么多追求者,把你娶进门呀!”

爸爸一边讲就一边吃起煎蛋来了。

“哇!老婆煎的蛋真的是越来越好吃了。”

真是受不了,越讲越肉麻了。

“讲什么!不过就是个煎蛋,谁煎还不都是一样!”

“谁说谁来煎蛋都样的,湘苓你行吗。”

爸爸转过头来看我,还特地眨了眨眼。

耶!说实话,煮东西这件事可以说是我个人的一个小弱点。

“我吃还可以啦,煎蛋我可不行。”

没办法,实话实说啰!

“哇!瞧你们父女俩一搭一唱的,打算把我捧上天啊!算了,赶快吃吧!吃完了快去换衣服。”

妈妈边说就边脱下了围裙。

“我们跟人家约了八点半,别让他们等太久。”

“跟人家约?谁呀!要做什么。”

怎么我忽然听的一头雾水,奇怪,之前怎么没有听他们提起过。

“就你爸爸的一个老朋友啊!三十几年的交情了,今天约了要一起出去玩,顺便也让你们小孩子认识认识。”

妈妈擦了擦手就脱下围裙走了。

“老公,碗就交给你洗了。”

“没问题。”

爸爸挥了挥手,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爸,等一下是要跟什么人出去呀。”

我和爸爸边洗着碗边问他,突然要跟我不认识的人出去玩,不禁让我有点好奇。

“喔!他是爸爸小时候的死党,几年前他搬到南部,所以比较没有连络,最近好不容易又搬回台北来了,听说是为了小孩在这边读书,可以就近照顾。”

“他们的小孩啊!年纪很大了吗。”

应该读小学了吧!我想。

“他儿子大概只比你大几个月吧!严格上说起来,你还算是他们家未过门的媳妇儿呢。”

什么!未过门的媳妇!

看着爸爸一付似笑非笑,有点神秘却又像带点戏嫟的表情,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只是,我什么时候跑出了一个老公来了。

不晓得他有没有开车?

“准备走了啊!你们父女俩个还在磨菇什么。”

转眼间妈妈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哇!妈妈今天穿的是带点休闲的浅蓝色系耶!要出外踏青吗?

“快去换衣服,对了,湘苓,今天我们要去坪林烤肉,所以你不要再穿那些短裙了。”

“喔!”

烤肉啊!就是那种要弄的全身脏兮兮才会有东西吃的活动是吗?真讨厌!我平常喜欢的那些衣服今天都不能穿了。

随便换了一件T恤和一条半长不长的短裤,一出来妈妈就大叫了一声。

“要死了,叫你随便穿你也不用这么邋遢!最少去换件牛仔裤吧!还有,口红也不涂一下。”

哎!等一下烤肉就会弄的脏兮兮的了,干嘛还浪费时间化妆,而且那种地方,顶多只有欧吉桑罢了,打扮得那么漂亮要给谁看呢?

“好了!好了!我们湘苓这样穿也很美啊!别有一番滋味,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还有别的朋友在,我看换条牛仔裤也不错。”

不得己,被唠叨了半天,我只好回房间去,换上了我的低腰牛仔裤,本来想乾脆换条小短裤算了,但是又怕他们大惊小怪的。

车子在北宜公路上转了大半天,害我有点头晕,不过今天的天气很好,是个适合全家出游的好日子。

等一下就会见到爸爸的老朋友了,不晓得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尤其他们还有一个年纪和我一样大的儿子?

指腹为婚耶!老实说我有一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感觉。

好紧张喔!怎么觉得我现在好像要去相亲一样。

哎!早知道就穿美一点。

车子进了坪林,爸爸一路开进一个露营地,一下车,就看到烤肉的棚架下方有一条清澈的溪流。

“好凉喔!”

我和妈妈一下车就直接卷起了裤管,冲进溪里,哇!蓝蓝的天,配上乾净凉爽的溪水,看来出来烤肉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正打算偷偷用水泼妈妈,让她来个凉快到底,忽然远方有个景像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一对夫妇,看起来和我爸妈大概一样的年纪,但是他们却像老头子般的拿了两根钓竿,坐在石头上,专注的钓着鱼。

天啊!来这种地方就是要玩水的,钓什么鱼啊!而且他们衣服穿的松松垮垮的,一点品味都没有。

忽然觉得一阵凉意袭来,喔!原来妈妈趁我不注意,已经始朝我泼水了,可恶,怎么能输给老人家呢?

我一边卖力的泼着水,一边却不免分心去注意那两个钓鱼的怪客,一般人看到别人在大声的玩水,最少都会回头看一下,但是他们两个人却好像老僧入定一样,一动也不动,专注的看着水面,对我们的所做做所为一点都无动于衷。

“爸,你快来啦!妈妈都欺负我。”

我因为分神去注意那两个人,处境一下子就处于下风,赶紧向爸爸求救。

“哇!这个旧爱新欢我该帮谁呢。”

又来了,都不帮我,就只会耍嘴皮子。

“帮我啦!帮我啦!我全身都湿了。”

迫不得已,只好使出苦肉计,本来以为爸爸一过来我就可以扭转这个颓势,谁知道爸爸人还没过来就先跟隔壁的打起招呼来了。

“喂!黎浩然,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啊!”

我们隔壁的人?我们隔壁没有人啊!除非...除非是那二个钓鱼的...不会吧!

“湘苓,别玩了,快过来见过黎叔叔。”

听到我爸爸介绍他,我这位叔叔掉紧把钓竿交给他老婆,站了起来,我看他一身松垮垮的衣服,还有一脸的阴笑,看来有点吓人。

“黎...黎叔叔好。”

“好,好,好,都长这么大了啊,还挺标致的呢。”

怎么这位大叔一开口就是文言文啊!什么标致,我还三阳喜美呢?

看来他儿子也好不到那里去,本来我还私底下幻想着他们会不会是什么富贵人家,看来一切的梦想到此全部破灭。

奇怪,大婶呢?怎么不一起来介绍介绍。

“夫人在忙吗。”

夫人?怎么我爸爸也开始变得文皱皱起来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夏先生好,我这会儿还分不开身呢。”

只见大婶她一个人两手各抓着一只钓竿,一脸抱歉的跟我们点头致意。

“钓了半天,收获不大,不够我们待会儿吃。”

大叔一边说一边还猛道歉。

待会儿就吃这个鱼啊!难怪妈妈什么都没准备就来了。

“你太客气了,随便弄点东西就好了,我们现在又不饿。”

“快别这么说了,你们先玩,让我们大妻俩再努力一下,等钓的差不多我再叫你。”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一搭一唱的像表演双簧一般,我呢看得有点傻了。

有种时空倒置的感觉。

“令郎呢?怎么没见着。”

爸爸这句一出口我差点没跌跤,令郎耶,亏他讲的出来。

“哎啊!小犬往上面叉鱼去了,这边人多,鱼容易被惊动,不好抓。”

叉鱼是吧!我到底有没有听错,会不会待会儿他们在这条溪中间放个定置网,我们来个渔获大丰收,然后大伙儿齐唱晚霞满鱼船回家。

看来我也快疯了。

实在听不下去了,我决定回头去找妈妈玩水。

“小女子先告辞了!”

本来觉得应该跟他们这么说的,但是挣扎了半天,我实在讲不出口。

一回到岸边,就看到妈妈一个人在烤肉区那里升火,只是升火这种事那有那么容易,只见她涨红了脸吹了半天,火没点着,却只吹出了一大阵的黑烟。

看来我得快去帮她才行,不然等一下她火气一上来,我就糟了。

我们母女俩个人就这样趴在地上吹了大半天,结果呢?成堆的木炭却连一点火花都没有。

哎!到底是谁发明用木炭这种东西来烤肉的呢?

正想着呢,忽然看到远远的有一个人走来,大老远的人还看不清楚长相,只看到他的后面有一大串的东西在动着。

“儿子,收获还行吗?够不够吃呀。”

这时大叔站起来说话了,一开口就声如洪钟,一点都看不出来年纪有点大了。

“七八条鱼,还不错。”

对方的声音一出来,我感觉好像连地都震动了一下。

哇!好大的肺活量,真是吓人。

这时所有烤肉的人都看向我们这一边,完了,我心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快向伯父伯母请安。”

果然!请安这两个字都用出来了。

“伯父好,伯母好。”

“还有你小妹子,算来也是我们未过门的媳妇,哈!哈!哈!”

我叔叔边讲还边笑,这种事,可以在大庭广众下这样说的吗?

“学妹,怎么是你,你也来了啊!真巧!”

这学妹?怎么会...天啊!我越看越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完了!不会吧!又是他僵屍男!真是阴魂不散啊!

“我来就好了。”

他将鱼往地上一丢,就笔直的朝着我们走过来,看来他是想帮忙我们升火。

难道他会有什么比较好的方式吗?

正在期待他会拿出什么汽油啊或者油精之类的东西来助燃,没想到他一走过来,直接就拿起了一块有点小小火星的木炭,用力吹了起来,笨蛋,吹有个屁用啊!这招本姑娘母女档两个人用了半天了。

我看隔壁的人用喷火器在点火,一下子就搞定了,哎!还是用我的美人计去借喷火器比较快。

“点着了,点着了。”

才刚刚要行动去借点火器,没想到一回头,他手上的木炭已经烧了起来,这么快,有没有搞错啊!

真是见鬼了。

紧接着,他又拿起了另一块木炭,用力吹呀吹,吹的整个人脸都红咚咚的,这时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他的手,就像会冒出火光般的也跟着红了起来。

不会吧!应该是我的眼花了。

“又点着了,又点着了。”

我可爱的妈妈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倒向敌人那一边了,爸爸也在一旁看的猛点头。

糟糕,随便让他升个火就把我爸妈收买了,这个人在学校可是恶名昭张的僵屍男呢。看来不赶快揭究他的真面目,我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被推入火坑。

什么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嘛!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流行这种东西。

“湘苓啊!你看人家宇凡多行。”

“不就升个火嘛!这种人隔壁随便也有一堆。”

我没好气的回答着,现在一定要先破坏掉他在我爸妈心中的好印象,不然,等一下一讲起指腹为婚这件事,我人单势孤的,只怕...只怕会被迫做了什么妥协。

比如说要跟他出去吃饭或者什么的,不行!这要是让同学知道了我一会被笑死,以后也没有人会想要跟我做朋友了。

况且我的姐妹淘们都那么讨厌他,僵屍男耶!

“可是他还会抓鱼啊!”

“抓鱼?鱼到菜市场买就有了,干嘛自己抓鱼啊!真奇怪。”

妈妈看到说不动我,鼻子一摸帮忙烤鱼去了,还好,这一回合我算是小胜。

为了突显我不轻易妥协的决心,我决定不去帮忙,站在一边表达我的抗议,等到爸妈来问我怎么回事时,再把他在学校的事迹讲给他们听,让他们知道介绍他给我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

我就这样自站在一旁,看着大家围在两个烤架边聊得很开心,尤其是我爸爸和他爸爸,二个人一起讲着当兵时发生的事,讲到口沫横飞,比手划脚,就这样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聊着,他那位老兄呢?也不喝酒,就蹲在旁边听,还猛点头,一付受教的样子,我看我爸爸讲到高兴处,还搂着他,简直是把他当做兄弟了。

“这个小伙子好,很受教,现在像他这么乖巧又懂事的小孩很少了。”

“对啊!对啊!你们家湘苓也不错啊!长的又漂亮。”

二位老人家一边喝酒,一边就互相夸起对方的儿子女儿来了。

“哎!我说浩然啊!不是我自己吹牛,我们家湘苓追的人可多了,光我看到的就好几个。”

“当然,这是一定的。”

“小子,这你可要多加把劲了!”

什么,才讲没两句,爸爸就准备把我给卖了!

竟然还叫人家多加把劲。

“喂!你们俩个人别光喝酒啊,趁着没事还不赶快把帐篷撘好,这样下午我们就可以去探险了。”

妈妈一边烤鱼一边在那边喊着。

哇!还搭帐篷,干嘛呀!难不成...难不成他们打算在这边过夜。

不会吧!

“来吧!小伙子你来帮我,你爸爸刚刚辛苦了半天,让他休息休息,湘苓啊!你也一起来。”

“喔!我也要帮忙呀!”

就这样,我们去跟营地领了帐篷,然后爸爸就一马当先的搭起了帐篷,先把钢钉敲进地上,再把帐篷的四角拉齐,用绳子绑好,忙了半天,鱼也烤好了,就这样,大家在帐篷边围成一圈,吃着烤鱼,喝着饮料,爸爸还高兴的唱起了歌,感觉上大家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一家人,不对啊!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乾杯!”爸爸又在发酒疯了“我们今天就来个不醉不归。”

哎!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只会喝酒,看来我再不想想办法是不行了。

“你长大以后要干嘛呀。”

当我对着僵屍男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都好奇的转过头来看着我,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直接跟他讲话。

“对呀!对呀!年经人彼此之间互相多了解一些也好。”

爸爸还以为我已经对他有好感,竟然在一旁敲边鼓。

“我啊!我想继续在葬仪社工作。”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也是大家聊了半天以后,他第一次开口讲话。

“葬仪社!”

妈妈一听到他说葬仪社,一口鱼咬到一半,竟然咬不下去,脸上的表情还有点被吓到的感觉。

“对啊!这孩子已经在葬仪社里做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他表现得不错呢?主管也都很欣赏他。”

这个时候他爸爸看到我爸妈的表情,赶快出来打圆场。

“怎么会想去殡仪馆做事啊!”

这时我爸爸也开口问了,毕竟他们心中还是有我这个女儿的。

“我不太喜欢跟别人讲话,我觉得那样子很浪费时间。”

“喔!”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家马上又一阵沈默,现场的气氛也僵了起来。

“哎!吃东西,吃东西,我这小孩平常就是静静的,我常常在想古人不是说“沈默是金。”吗?八成就是在讲他。”

他爸爸又得被迫出来打圆场了,就这样,大家又聊了开来,不过这下子话题就不再一直围着我们俩个绕了。

我也总算是逃过一劫。

哼!想叫我嫁给他,神仙来都没用。

才刚这样想着呢,没想到晚上睡觉的时候,神仙就来了。

当我还在因为不习惯睡在硬绑绑的地上而翻来覆去的时候,对面他们一家人的打呼声已经此起彼落的传了开来,就连我爸爸这边也在小小声的呼应。

看来他今天过的还蛮开心的,妈妈也睡着了,剩下我一个人东翻西转的,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外面走走的时候,忽然一阵光从天而降,刹时间,整个帐篷都亮了起来。

有种电影里那种天神降临的感觉。

忽然,我看到爸爸妈妈两个人都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在一旁站着,在他们的背后我还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一双翅膀长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呢。”

我想大声的问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甚至连全身都动弹不得。

真是见鬼了。不对,应该说,真是见神了。

现在是天神降临吗?还是...还是我自己在发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