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绝世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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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章家那个叫什么信的,就是昨天给韵威包扎的那个登徒子,一脸傻样的对着李韵鱼笑起来没完,可是李韵鱼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嘟着嘴一直不说话。

白源乖巧的笑着,也没有吵着要取陈南卿身边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弄得两人吵架比较心虚愧疚。郭叔坐在陈南卿右边伺候陈南卿吃东西(这厮不是不会吃,只是挑食比较严重,郭叔不看着不放心),朱媚露坐在陈南卿左手边上,旁边是李韵鱼。

朱媚露左边看了看李韵鱼,右边看了看陈南卿,忽然夹起一块陈南卿最不喜欢吃的酱菜轻轻地放在陈南卿的碟子里,笑道:“你身体正在恢复,挑食可不好。”

朱媚露笑的可爱,眼睛里却明晃晃的写着:“怎么样,我把小呆鱼哄的差不多了,你怎么谢我?”

陈南卿皱眉望向那块碍眼的普菜,淡淡道:“没有这个,我也能恢复得很好。”说完夹了那块普菜就要扔掉,可是到中途却忽然收了筷子放到嘴里,皱着眉头吃下去。

朱媚露满意的点头:“虽然是这样,但是还是要多吃些。”说完又把桌子上陈南卿不爱吃的东西挨个夹上一遍,统统放到陈南卿的碟子里:“吃吧吃吧,大家看到你多吃些,也会开心的。你说是不是呀,韵威。”

李韵鱼知道朱媚露是在替自己报复他,于是抿了嘴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陈南卿,陈南卿抬眼就看到李韵鱼眼里的幸灾乐祸,知道自己要是不吃,这两个女人实在不能放过他,只好深深吸气,一点一点如同嚼蜡的把碟子里的东西吞咽下去。

吃光了,才嫌恶的瘪着嘴,用大碗的茶水漱口,李韵鱼见他吃苦,心情也好起来,微微的抿着嘴偷着乐,虽不能说完全消气,但是也好了许多。陈南卿摇摇头叹气,果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过,她能开心,吃点苦倒也值得!

两边的人终于都有了笑意,朱媚露长舒了一口气,也不枉她当了一夜的和事老。正想着,在对面吃饭的白源忽然抚掌笑了起来:“呀呀,我终于明白了。”

大家被他众人奇怪问他明白了什么,他笑的神秘兮兮的道:“难怪兰桨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媚露姑娘,原来竟是如此致契。”他指了指朱媚露和陈南卿,笑道:“大家看,他们二人一个如诵仙风采,一个似洛水佳人,两人往一起一坐,简直是金童玉女的般配。听说为了寻找陈公子,朱姑娘也是冒着风雪连夜赶路,真真是可惊可叹,而且你们看,兰桨如此听从朱姑娘的话,看来是夫唱妇随指日可待了。”

章信终于从李韵鱼身上移开目光,看了看陈南卿和朱媚露,也连连称赞:“不错不错,果真珠联璧合,合适的紧。”

陈南卿夹菜的筷子顿了顿,神色难辫得开了口:“白公子切不可毁坏姑娘家的声誉,在下与朱姑娘……”

那****明明已经和白源说出自己喜欢李韵鱼,可是……今天他却……他这话,是在说给谁听?

白源嬉笑着打断他:“兰桨难不成是害羞?男未婚女未嫁的,再说……上次我看你二人下棋,可是势均力敌默契的很,兰桨旷世奇才,也要蕙质兰心的女子相配才好……,,

“白公子敢情不是来吃早饭的,倒像是来羞辱陈先生的。”朱媚露淡淡笑着,却有一种咄咄的感觉在里面,让人不敢轻易小视。

听她这样一说,白源的笑容有些僵硬,顿了顿又忽的腼腆的笑起来:“姑娘可是恼我口无遮拦,我也只是替兰桨高兴,我视兰桨为好友,若他娶得登对的妻子,我自然替他高兴的。”

朱媚露坐在位子上,静静地听他的话,似乎听不出白源的委屈,只是专心的拿出陈绣的帕子轻轻地擦了擦手,然后笑意盈盈的起身:“既然知道自己口无遮拦,以后还是弄清楚了再说,白公子,你说我是与陈先生登对的女子,你可知道我是一个被夫家休弃的女子,如此,你说我配得上陈先生岂不是对他的羞辱?媚露此生是不会再嫁人了,也省了白公子的这份心意,一个男子在世一回,还是不要随便抢三姑六婆的生意才好,您说是不?”

她这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又决绝,被夫家休弃是一个女子最大的耻辱,可是她今天却自揭疮疤,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怎能不叫白源难堪。

白源的脸红了又青,急忙上前作揖施礼:“在下失礼,得罪了姑娘,实在是罪过罪过,还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怪罪才好。”

朱媚露冷目审视他,嘴角吟着淡淡的冷笑:“今日告诫公子,好心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坏了良心的,公子以后也要小心些那种小人,免得莫名的被害了去。好了韵威,我们该去厨房帮忙了,这饭吃的实在难以下咽。”

说完毫不留情面的拉了韵威便离开了,弄得白源僵在原地,一张俏脸白的彻底,章信上来拉他坐下,声声安慰,可是被一个女人这样奚落,怎样的男子也会挂不住脸面,所以二人也仙仙的散去。一顿早饭吃的不欢而散,陈南卿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在桌子上,咚咚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隐隐有杀伐之声,郭叔来到他跟前,有些担心:“公子,可是有什么不时?”

陈南卿慢慢睁开幽深的眼峙,撇开嘴角:“郭叔,你说有人要夺我的妻,我该不该成全他?”郭叔嘿嘿一笑:“该,自然该成全他。”陈南卿温和的饮尽杯中残酒:“好,那我就成全他。”

厨房的黑脸婆婆原来是白脸强盗章信,黑脸强盗方似云俩人共同的娘,话说黑脸的婆婆生出黑脸的方似云倒是毫不稀奇,可是生出儒雅的章信恐怕就有些跌破眼球了,更跌破人眼球的是,白脸章信的性格已经很不像强盗了,奈何他的弟弟比他还温柔一些,倒是每天除了练武,就是陪四方他们玩,十足的孩子王一个,一笑憨憨的,让人颇有好感。厨房似乎永远都那么忙碌,几个大婶众星拱月般的跟随着黑脸大婶,动作划举止有措,每天都风风火火的,工作效率极高。

吃过早饭的李韵鱼和朱媚露袅袅的往厨房门口一站,厨房的各位大婶却如同商量好的,皱起了眉头—你们穿成这样,是来干活的?

李韵鱼和朱媚露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是大红色的孤裘,里面是锦缎的裙子,缎子面绣着暗花的鞋。有什么不妥?

黑脸婆婆见她们不知所措的杆在厨房门口,便皱了皱眉,吼道:“是不是来干活的?要干活就进来,不干活就滚出山庄。”

李韵鱼已经领教过黑脸婆婆的刀子嘴豆付心,连忙灰溜溜的凑到婆婆跟前,笑的甜甜地喊了声:“婆婆早!”

可是人家连眼皮都没抬,冷着脸直接扔给她们两个围裙:“早什么早,跟在我身边打个下手吧,看你们那副娇滴滴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什么也不会做!”

婆婆说话一向不慎中听,李韵鱼憨憨的笑着,她倒是没什么可恼的,和陈变态呆的久了,别人的话都会觉得是天籁的,她倒是有些担心朱媚露,很少能看见她发那么大的火,而且从小到大也很少能看到她对人毫不留情面的,一般她要是不爽都是背地里弄得人生不如死,而不会像今天这样,看来,她今天真的是生气了,可是……现在看来,她又好像没事。

唉,不过,其实说起来,她和陈南卿真的好像,都那么聪明,那么隐忍,那么优秀,若是他们在一起……

朱媚露回过头就看到李韵鱼在盯着她发呆,狠狠的给她一记毛栗子,也学着婆婆咆哮道:“李韵鱼,你敢偷嫩……”

“啊……姐姐饶命!”

两位大小姐确实什么也不会做,所以一时间也说不上是在帮忙还是捣乱,奈何黑脸婆婆平时里脾气暴躁,今日耐性却出奇的好,任着李韵鱼麻雀一样的来回乱问。“婆婆,菜做淡了要放盐,那么咸了呢?”婆婆不屑理会她。

某人毫无知觉一样乐呵呵的继续问:“婆婆,你这里的鸭子竟然是白色的呢,真稀奇,我每次吃的都是深颜色的,难看死了。”婆婆剁鸭子的刀子更加用力的劈下去……看的朱媚露触目惊心。

可惜某人还是毫无知觉继续甜甜道:“呀,原来白菜人也能吃啊,我一直以为是用来喂兔子的呢。”

刀子狠狠的剁进了砧板,带着最后的余怒在砧板上来回乱晃:“李韵鱼!我要的水你什么时候拿来!”

李韵鱼兔子一样的掩口跳跳,嘻嘻笑着,跑去拿水:“呀水!我忘了嘛,婆婆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说完又蹦蹦跳跳的回来,弄得一瓢水一半洒在地上一半洒在裙子上,看的婆婆无明业火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一时间厨房里鸡飞狗跳,李韵鱼的惊呼声和黑脸婆婆的咆哮声,连连不断……

“李韵鱼,你怎么就不是一只鱼!”

“婆婆,我为什么要做一条鱼?”

“因为鱼是哑巴,就不会这么吵!”

李韵鱼咯咯咯的笑起来,水润润的大眼睛里都是神采:“婆婆,是因为你不说话,我才会吵的嘛,你别嫌我烦,别嫌我烦,别嫌我烦,别嫌我烦嘛……”

婆婆被她烦的不行,避之不及的推她去跟着别的大婶切菜,转身的时候,眼里却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那份无奈和容忍简直就把她当成自家女儿看待一样。

朱媚露在旁边看着,心里不胜啼嘘,李韵鱼这个人就是有本事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原来在白兰谷的时候,所有的姑娘都知道她是情敌,可是却也没有谁舍得过分苛责她,现在这么难对付的老太婆都能被她打动,李韵鱼真的是招人疼爱,难怪陈先生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

婆婆正在炒菜,繁忙之中发现朱媚露正在发呆,刚要发火,一眨眼,朱媚露已经把她需要的调料递了过来,不但丝毫不错,而且还未雨绸缪,以后要用的都准备出来。

婆婆意外的打量眼前这个安静的姑娘,想想刚才她虽然也和李韵鱼一样明显是第一次进厨房,可是很快就适应了,而且从旁边看一遍就知道该怎么做,细细看去,一身鹅黄的素锦棉裙,配着干净的牡丹和襟小袄,打扮的着实端庄,最是值得赞扬的是,在厨房忙活了这许久,连个油渍都没有溅上,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婆婆赞赏的轻轻点下头,朱媚露没有太多感觉,一旁总是挨训的李韵鱼却隐隐有了失落感,早上白源的话忽然窜上心头‘陈先生旷世奇才,也要蕙质兰心的女子相配才好……’

他们两个,真的很登对,难怪大家都那么看好他们……

难怪陈南卿总是对自己不假辞色……

难怪……

蕙质兰心,自己从来就没有那个东西,自己从来都是粗手笨脚,被爹爹当做男孩子养大的……

心里酸酸的,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低落,婆婆以为李韵鱼是累了,于是便黑着脸,留下朱媚露,把李韵鱼赶出了厨房,

李韵鱼的心情更加失落,婆婆果然也看出媚露姐姐更好些,一时间心里的憋闷感更加强烈,嘴里慢慢也泛着苦涩,想哭又哭不出来,眼睛涩涩的难受的很。

慢慢在庭院里走着,雪花慢慢的落在孤裘上也不融化,小小的六辫的雪花晶莹透彻,好看极了,让她想起来小的时候哥哥陪着她堆雪人、打雪仗的样子,长大以后哥哥就不能经常陪她了,所以她就跟着哥哥上战场,陪着哥哥去学艺,说起来,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有离开哥哥这么久,本以为自己会很想他,可是真正想念的时间真的很少。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爹爹的腿伤还有没有犯;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受伤;帅印还在她这里,不知道会不会给他惹麻烦,李韵鱼蹲在地上,看着脚下厚厚的积雪,心里也沉沉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觉得手脚都冻的僵硬,她才忧然自己还蹲在雪地里,下意识的四处看看,长舒一口气,还好么有让陈变态看到,否则他又要嘲笑她。

想到陈南卿,原本便低落的心情,更加低沉下去,这种天气那家伙才不可能出来,而且就算他出来了,见到她也一定冷言冷语的。他对她总是不如对其他人来的温和,她就从来没见过他欺负媚露姐姐……耳边,白源的话又浮现出来,李韵鱼烦躁不已的摇摇头,啊啊啊啊真是烦,老想他做什么!:“姐姐姐姐你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