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盏吧。”花散里从腰间拿出三个铜板给老婆婆。
从她的手里拿了一份粉色的兔儿灯,提着兔儿灯慢慢往人群深处走去,良清不知道去哪儿了,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就肯定在那儿。
记忆里无数次想要遗忘的瞬间。
现在随着自己的步伐越发清晰可见。麻布长袍的良清躺在一片染上血色的泥土之上,仍是那么儒雅的笑容,目光点点柔和的望着虚浮的空中。倒在他身边的葵姬,极力想要相扣的手,自己耳边听见了谁在歇斯底里的哭喊。
好像是自己的……
只觉得心被抽空了,空空的淌着汩汩的鲜血,可是没有任何感觉。
呼吸,视觉,嗅觉都是血腥,有种世界末日的悲戚,那一瞬间她真的想过如果自己死了就好了,就不用这么痛苦的被折磨了。
而现在——
她站在喧闹的夜晚花灯会上,想着一片漆黑的未来。
记得第一次和良清爬山,她回眸看,陡峭的石阶望不见底,抬头看,无尽的山壁直插云霄,亦是看不到尽头。那种回不到过去看不见未来的失措感,让她只能咬紧牙关往上爬,如今也是的,只能往前走而已。
已经。
没有后退的路了。
兔儿灯一直亮晕黄的光芒,照着她脚下的路。
走了好长好长她都只是垂着头,看到一片残垣绝壁时她的心猛地收紧。害怕……害怕自己的希望过大,害怕看到自己不愿看到的真实,害怕一切否定自己的思绪。握着提柄的手渐渐收紧。
发抖。
她提起兔儿灯,小小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面前矗立的两座石碑。
“良清……葵姬……”
唇忍不住发抖,连音都发不连贯,脚像是被胶水固定在了原地,寸步难行。看着面前在微弱灯火下在清晰地用朱砂书写的几字。
“白氏良清墓”
“白氏良清之妻墓”
“对不起……现在才来……”眼泪成串的从眼眶滑下,落在脚前的黄褐色泥土里,双膝忍不住发软,单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