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人只有垂下的白裘飘,“拿来吧。”
“什么?”她歪了歪头。
透进月光的屋子里,他伸出白皙几近透明的手,掌心朝上,“朱砂罐。”
花散里脸一僵,打着哈哈说:“哪有什么朱砂罐啊,冷桐君你不要说奇怪的话好不好?”
清冷的目光紧锁着她的眼眸,不容她再做任何狡辩,那凉气简直渗透到她心里去了。凉的她平白生出一身鸡皮疙瘩。瘪了瘪嘴,怪是委屈的转身,趴到床底下去,掏出泥灰色的朱砂灌子。两只手才捧得下,圈在怀里,一步一步的往冷桐君那儿走去。
她伸手将要递出朱砂罐子时却猛地收回,冷桐君眼瞳微闪。
“那——”她扬起婴儿肥可爱稚气的脸蛋,黑亮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流光,“冷桐君以后能不能不在囚着我了?我保证不溜出东海之滨,我对天发誓!”说着举起三根手指,一脸诚恳的模样。
“拿来。”他开口,不回答花散里的问题。
还想再坚持会儿花散里突然把朱砂罐子往冷桐君怀里一搡,掉出的朱砂都粘在了白如雪的裘衣上,像是染了鲜血般耀目。花散里突然看到这些,觉得一个强力的心跳自胸腔中传出,随着声波,有虚影从周身扩散。心跳声消散,虚影也散的干干净净。
花散里晃了晃头,没有任何异常。这才一跺脚,转身就往床边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如果我睡成了胖猪,就像这样,”转过脸对着冷桐君,鼓起脸颊,“那就一定是冷桐君害的!”
立马躺下,还发出呼呼地声音。
过了一会儿,安静的海边小屋里,只有她自己的呼气声,蹭的从床上坐起来。
泛白的月光照着门槛,那儿没有一个人。
“不用这么绝吧……”花散里哀嚎一声,仰面倒在床上。
很远的沙滩边,有一个白裘的少年赤脚走着,走的很缓很缓。“再等会儿就好了,葵姬……”凝望着深蓝色夜幕上悬挂的皓月,渐渐那月亮中隐约现出一个甜腻的笑容,笑盈盈的叫着:“你说孩儿的名字该叫什么好呢?我希望是个女孩子。”随后,她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巧笑颜兮的眯起眼问:“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是小龙呢?”神思一晃,海面吹起一阵水汽,拂起涟漪层层涌上海滩。
月光中的笑颜消失,再凝望时,只有一轮透亮的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