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夫……”
夏州回头,看见从人群中站出来的老婆婆,佝偻着背,手里还拄着木棍,“我听着大夫的声音像是女子的,是女大夫罢?”
“是。”看向老婆婆的眼,发现她的眼珠无神。
是瞎子。
瞎子老婆婆再上前一步,夏州发现了周围的人都给她让路,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带着怜悯,“昨晚我儿子打更没回来……我就是来看看是不是他。女大夫,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啊?”
夏州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铜锣。
眼眶开始泛酸。
老婆婆拄着木棍数落着自己的儿子,“他就是实心眼,没人肯做的打更人,他偏偏去做,还说他一个人出去了,就能让别人晚上别出门……”
滴答——
夏州看着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水滴。
仰头看着天,灰蒙蒙的天不知何时笼上了阴云,布满天空布满大地。
滴答、
滴答、
滴答……
断断续续的雨珠子不断落下,掩盖了人群中的吸气声,但是没有一个人散去。
她从地上站起,捡起铜锣和槌子,缓慢的走到老婆婆身边,沉声道:“婆婆,节哀顺变。”
老婆婆瞬间呆滞。
僵硬着手从夏州手里接过铜锣和槌子,连手里的木棍落下都不知道。干枯的手不断摸索着铜锣,最后突然爆发出凄惨的哭声,跌跌撞撞的撞开夏州,快要摔倒时边上的人连忙扶住她。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在这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哀伤了每一个灵魂。
“我的儿啊——”
夏州后退几步,摘下面上的帕子,垂手而立,这不是她第一次接触到亡者,但是——仰头看着不断坠下雨滴的天:为何人人称道、人人向往的吟国带给她的只有外人看不到的真实!这个国家究竟怎么了!
脸上落到了好多的雨滴。
毫无办法的看着老婆婆几近昏厥的哭喊,只能远远的退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