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媒体连番报道了苏氏近期的情况。原本资金冻结的情况已经得到了缓解,苏氏的活动也慢慢地上了正轨,这件事大有告一段落的意思。尹澄原本排得很密的行程缩减了不少,伤口和胃的状况都缓解了不少。
净涟放下了手里的报纸,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无论是苏氏还是尹澄最艰难的时候应该都已经过来了吧。她看了看手边的招商通知,这是早上秘书交给她的。
这个关于市政工程装修招标的文案,会在这一两天就开始施行。现在有五家单位参加了竞标,以戎马皮具和Z市的另一个装饰厂商的条件优先。明天上午就是比对案了,等到那个时候结果就会出来。不可否认的是,她希望中选的是戎马皮具,在同等条件下,这样的选择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她放下文案,靠在椅子上。净涟的脑海中,自然地浮想起马老板的样子。那天净涟回到家,就把补品放在了杂物房里,没有深究那是什么,或许等她离开的时候也会一并留在房子里,留给阿姨。
这次的招商,几乎是净涟在Z市的最后一件大事了,她已经订了下个星期回纽约的机票。想起几年前她离开时的狼狈和悲伤,这次的心情要平静得多,缓缓流淌在心间的是平和,无论是对现在还是对未来,至少那些记忆里的恨意已然消淡。
这些年对尹澄,对Z市的一切都采取逃避的态度。然而逃得越远,留在记忆深处的悲伤就越清晰。清晰得知孩子存在的那天,尹澄跑到家里来质问的语气和眼神;清晰高档饭店外,尹澄一家虚伪的笑容和涌入心底挥之不去的凉意;清晰婚礼当天,尹澄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自己,远走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们的距离。
净涟以为,这样的感觉会留在她的心里一辈子,时间永远不是她的解药。然而,仅是这一次的手术,那种恨意却仿佛一下子消失无踪。看到他和小优一起被推进手术时的那一刻,她似乎瞬间就原谅了他。比起飞逝的往事,永远给她带来微笑的小优显然要重要得多,当她的生命脆弱得每一刻都有可能离开,是尹澄又给了净涟希望,并且实践了这样的希望。
文案的评比最终在两家公司间进行了最终的比对,除了净涟,在场的人是以五比五的票数给出了评分。净涟坐在座位上,沉吟了一会,最后将手里的纸放在了桌子上,对着仇经理说:“接下来的事情你来解决吧。”她走到门边,突然停住脚步,“理由的话,就说是同等条件下,合作伙伴的优先权。”
伴随着她离开时的关门声,仇经理拿过纸条,看到上面用清秀的笔记赫然写着“戎马”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