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警察看着净涟,继续说道:“刚刚不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嘛,现在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他踢了踢袋子,“行李整理得那么好,准备带着钱畏罪潜逃?”
“行李?”尹澄的眼睛望着净涟,一脸得不可置信。
警察看着尹澄惊讶的表情:“哟,这里还有一个不知情的。”尹澄没有理会他,只是站了起来大步走向里屋,里屋的东西已经被翻乱了,但是他还是可以一眼就看见几个整齐的箱子倒在那里。他快步走到衣橱旁,猛地打开却只看见几个衣架孤零零地放在那里。
尹澄的眼睛猛地收紧,一脸阴沉地走回了客厅。客厅的那袋钱已经被装了起来,而净涟却埋着头坐在那里。原本警察是要马上带走她的,然而似乎是觉得两人之间的感觉很是微妙,反而待在一旁想要看好戏。
净涟好像感觉到灼热的视线在紧盯着她,下意识地抬头,落入尹澄的眼中。尹澄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悲伤还有这深深的怀疑。不知为什么,净涟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年尹澄的质问,也是这样沉痛和怀疑的眼神,在一瞬间就给她定了罪。连一丝挽回的余地都没有,连一刻辩解的机会都不曾给她。她的心缓缓地沉了下去,渐渐地落到最低点。净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她多么盼望这仅仅是这些年噩梦中的一个,只要大声哭泣就可以从梦中醒来。
然后净涟自嘲地笑笑,重新睁开眼睛望向尹澄,僵硬地保持着唇边的弧度。她在等待,绝望地等待着尹澄的审判,等待着心被撕裂的那一瞬间,等待着一切虚伪面具的破碎。她几乎可以想见尹澄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曾经他只因为一个“苏”字便确定凶手是她,而这一刻证据确凿,一切都只是顺利成章而已。
尹澄一步一步地走近,看见净涟苦涩的笑容,看见她全身发抖地脆弱,也看见她紧握双拳的退缩。是不是她一直都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隐忍地脆弱地却又毫不退缩地?
那个雨天的婚礼里,她需要的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个拥抱?尹澄的眼睛慢慢柔和,眼睛有着淡淡的水渍,却沉稳地走到净涟的面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净涟所有的勇气在尹澄走到面前的那一刻已将消失殆尽,却不设防地被拥入怀中。她听到尹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相信你...还有,请你不要再逃开。”
净涟的泪水应声落下,一滴滴落在尹澄胸口的衬衣上,不受控制一般坠落。她开始时的小声啜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放声大哭,一直哭一直哭,怎样都停不了,似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尽。
尹澄倒也没用安慰她,而是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而他的眼眶也在那一瞬间红了,低垂的眉眼看不出他的思绪,心却渐渐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