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处理好的,会照顾好她。”听到尹澄肯定的回答,周洛猛地喝了眼前整杯的红酒。他呆呆地看着楼下欢愉的聚会,心底却一阵悲凉。灯红酒绿,佳肴美女,镶嵌在这茫茫的夜色中,却始终没有属于他的快乐。
今天是他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宾馆里正举行着他的欢迎会。刚刚周洛也和在场的人一样,欢度宴会,戴着假面具对着他们微笑,寒暄。当他从Z市的旧识听到舒恒的总经理连苏以贿赂罪被拘留的时候,那颗平静的心却忍不住难过。
周洛在他们诧异的眼光中有些失态地离开了大厅,快步走上楼。他迅速地打开手机,看见那个选择的名字是那么刺眼,这一次他依然要从这个人的口中知道净涟的消息。他尽量地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但当尹澄那么自然地宣布自己的“地位”时,他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身边慢慢地走近一个人,而周洛却始终没有转身看她。
“怎么一个人在楼上喝闷酒,今天你才是主角。”丽莎拿着酒杯漫不经心地说着,似乎也不急切地提醒着他。
“呵呵,”周洛抽了抽嘴角,“今天是周氏继承人的欢迎会,不是我周洛的。即使今天换一个人来,他们的表情也是一样的吧,一样的觥筹交错,一样的欢声笑语。”
丽莎显然因为他的坦率而诧异:“既然你不喜欢,你又为何要这样努力去争取?”
“有些东西不是我不去争取就可以解决的,除非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否则我是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过安稳的生活。”他转过头看向窗外,“我母亲几乎是我见过得最温顺的女子,美丽端庄,温文尔雅,但是父亲却很少将目光流连在她的身上。母亲从不抱怨,她说这也是一种爱。我小时候不懂,长大了慢慢地便也理解了。”
“周家是一个复杂的家庭,不是一般的氏族大家,也不是一般的富裕之家。周家埋藏了太多的秘密,全世界的产业,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黑道的背景。如果今天我没有能力站在这里,我很可能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是那样一个无比温婉的母亲,她告诉我如果想要自由生活,记得做最好的,否则你会后悔生在周家...”
楼下依然是灯火通明,而此时他们之间却是格外寂静。良久,丽莎又开口问道:“这就是你放弃净涟的理由吗?”
周洛将脸慢慢地转向她,露出苦涩的笑容:“如果是从前,我可能还可以自欺欺人一下。那时我高中毕业,到伦敦读大学,慢慢接手周家的生意,我的确是想要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我爱的人,保护净涟一生无忧。有一天我突然看到她和尹澄走在一起,然后她略感羞涩地告诉我他们在一起了。净涟说,她只是想要一个人陪伴。我问她如果我一直陪在她身边,是不是最后的结果会有所不同?”
周洛停顿了一下:“她说她不知道。这么多年,她或许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在她心中的位置吧。而我,也抱着这样的想法过了许多年,如果...如果...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们相遇了。我在得知她的消息后,欣然到了她的身边。这一次,我没有离开,在她需要我的任何时候。但是,我却依然没能一直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你不是说不会后悔的吗?为什么在小优手术结束后便离开呢?也许你再等一等,在陪伴得久一点,她就会理解你的。”
“我现在依然不曾后悔,我对净涟的付出,对净涟的爱。可能这辈子我都没办法忘记最初的那个笑容,但却没有立场和勇气再见她了。净涟是那样竭力隐瞒着她和尹澄的孩子,她的慌乱,她的悲伤自始至终只有尹澄可以改变。
“我会看着他们幸福,然后慢慢学习得到幸福。但是,我再也无法坦然地回到他们身边,因为——我也有我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