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华月站在夜尽欢身前,冷冷的开口。
“啊?”夜尽欢左顾右盼,生气起来的冰美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见对方无动于衷,华月伸手便扯着夜尽欢的外衣。
“喂喂喂,阿月你也太热情了。”夜尽欢苦笑,华月这种强烈的自我中心性情,还是老样子啊。
“你不脱,我脱。”言简意赅,随性至极。
“我脱!”夜尽欢无奈,论自由率性,这位大医师绝对在自己之上。最起码自己是怜香惜玉的。动不动就拉扯病患衣服,这可不是一般医者能做的出来的。
指尖一提,刚要解开衣衫,却见华月一个摇头,“等等,先别脱,到一楼来。”说完,当先一步,走出房间,随后吧嗒吧嗒的下楼声,有节奏的响起。
竹楼层数有三,上居室、中书房、下浴池。说是浴池,其实就是一处天然的温泉。
夜尽欢挑眉,在温泉上盖房子?如此省事的创意,只有这个怕麻烦、有洁癖的月神医才想得出来。
“你怕冷,温泉暖和。”华月看着立于身后,别扭的解释。
“噢?”夜尽欢微顿,转身,眉间流露出一丝诧异。这位做事向来自我的属下,今日竟破天荒的解释,奇怪啊奇怪。
“盯着我做什么?”华月闪避着夜尽欢探询的目光,不自在的开口。
“没什么,好久没见着阿月了,自然得好好看看。”语毕,不再多言,直接下了温泉。
温暖的水流缱绻环绕,包裹着常年冰冷的身体。柔和的轻抚,朦胧的水汽飘散在半空。似乎连冰封的心脏,也有了些许暖意。
“好舒服……”夜尽欢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样暖和,就是死在这里,也甘愿啊。”
啪的一声木盒的轻响。
华月快步走到池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咬牙切齿,“你再敢说那个字,我……”
“……”夜尽欢闻言没了声响。
良久,转身,轻笑。
“你调开阿椿,想必是有话对我说。”笑容飘渺而虚幻,自傲如风,瞳眸深处一片静然,无波无痕。
“你……”看见这样的夜尽欢,华月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说说,我们月神医都看出了些什么?”夜尽欢寻着一处假山,半靠着斜立。
“我知道,城主赤手空拳与木香等对上,不是心血来潮,以那样的打扮出现,也绝不是一时兴起。妖界皆知天阙城主,潇洒随性,就连一向火眼的阿椿也没看出破绽,因为没有任何异常。”
“那月如何看出破绽?”夜尽欢也不反驳,好奇的询问。
“没有异常这件事,就是最大的异常,天阙城主身上,无常理二字。”华月斩钉截铁。虽然他不知道眼前的之人为何如此,但他就是知道,一定有缘由。
“漂亮!”夜尽欢击掌,赞叹不已,“阿椿之所以没看出,是因为他太聪明,反而看不到最简单的东西,而你……”
“城主是说月不够聪明?”华月黑脸。这是不是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有没有,本城主哪敢惹了月神医?”夜尽欢乐不可支,自己居然得了这么可爱单纯的属下,怎能不为生平趣事?华月沉默,城主爱戏弄人的怪癖还是一如既往,还是少言为妙。
“我的力量,不能用。”说到正题,夜尽欢一改往日的调笑,“但是,不用,不行!”
“什么意思?”华月愣住,到底是能用,还是不能用?
“我之所以出城修炼,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为了确认一件事。”夜尽欢张开双手,沉思。
掩人耳目的乔装,是为了遮盖身上渐渐散发的黑暗气息。赤手空拳的打斗,是为了试探,作祟的是不是哪股力量。
一种是与生俱来,无可避免;一种是来自地狱,炼火中死而复生的屏障。前者,本就是逆天的存在,若是用了,只会加速半妖解体。后者,要生受地府黑气的反噬,同样会自我毁灭。
——真是用了是死,不用也是死,简直横竖一个早夭的命。
夜尽欢冷笑,现在看来,似乎两种力量都不是好东西。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又要到死亡之地报到了,只是这次……
恐怕灰飞烟灭还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