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外,邱波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不知转了多少圈。
这些天,他忙完都跑去陈莉楼下不远的足疗馆泡脚,透过窗户,他能看到陈莉窗口明亮的灯光,她不知道他的存在,可他看得见她。偶尔,她会在窗前伫足,或者在阳台瑜伽,她的运作很舒展,慢慢地转换每个运作,动静间诗意盎然,他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就想,原来,可以用文字吟诵的诗句,远不及一个恬静贤惠的女人用和谐的动作表达出的意韵美。
今晚,邱波忙得晚了些,依然泡脚,眼巴巴看着陈莉的窗口和阳台,可她一直没出现,直到他失望地走出足疗馆,去找他停在路边的车,上车前不经意一抬眼,就见陈莉站在路边,扶着一棵树一动不动。
他一愣,再仔细一看,真是陈莉,这么冷的天,她竟然光着脚,只穿着件单薄的毛衫,尤其让他惊异的是陈莉的状态,他盯她半天,她竟然一动未动,就那么直视前方地站着,比树还像树。
她这是在干什么?邱波疑惑地走近她,他站在她身后,她浑然不觉,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她竟然仍然无动于衷,他伸手在她眼前晃,她还是目不转睛,他顺着她凝望的方向看,只有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黑夜、高楼、雨丝,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就在邱波想问她话的时候,她突然像只断了线的风筝,颓然倒下。
邱波抱起陈莉的一刻,就发誓要把潘泽明从陈莉生命里剔干除净!
他久经世故,猜也能猜到是因为潘泽明怎么着了,陈莉才这么折腾。他先把陈莉抱回她家,她竟然连门都没锁。潘泽明果然没在家,屋子里冷得像冰箱。他给陈莉找了外套穿好,然后送她去医院,这之间,陈莉一直昏沉未醒。
邱波怪自己,他要早一点儿从足疗室出来,陈莉就不用在外面冻那么久了。他恨潘泽明,得到不知珍惜,深更半夜了他还在外面鬼混。他更气陈莉,什么事儿想不开要这么难为自己,冻坏了身体活受罪多不值。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陈莉光着脚孤零零站在冷雨中的模样,对潘泽明越发愤恨。他知道陈莉的手机落在家里,想了想,拨通了陈莉的手机,如果潘泽明回家一定会接听的,他觉得他得跟潘泽明好好谈谈。
此时此刻,潘泽明正心乱如麻地往家赶,他刚才听见孙美丽接电话,觉得不对劲,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陈莉打来的!孙美丽还意犹未尽,可他已如醍醐灌顶,手慌脚乱地收拾起来回家找陈莉。
竟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他和孙美丽竟然呆了三个多小时!潘泽明恨不得捶自己两拳,他都觉得自己不可思议,怎么会情不自禁地着了孙美丽的道儿?
说什么都晚了,将心比心,他都不知道这次该怎么请求陈莉的原谅。想到这些,原本就纷乱的心绪更如野草丛生,潘泽明头大如斗,加着油门拼命往家赶。
陈莉没在家,这么晚了,她能去哪儿?潘泽明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正方寸大乱,听到手机响,一看,陈莉的手机落地床上,邱波来电。
潘泽明胡思乱想了一路,赶到医院,看到邱波,没好气地问:“你把陈莉怎么着了?”
邱波一听这话,气得都笑了,“你最好分清楚,不是我把陈莉怎么着了,你深更半夜的让她一个人在街上淋雨,她昏倒了,是我把她送到医院来的,该我问你,你又干了什么缺德事儿!”
“你有什么权利管我们夫妻的事儿?”潘泽明横了邱波一眼,看了看急救室闭紧的大门,手心沁出一层冷汗。
正在这里,医生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脸上竟然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