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春秋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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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成公(3)

晋侯派巩朔向周天子进献齐国俘虏,周天子不接见,派单襄公辞谢他,讲:“蛮夷戎狄,不遵从天子的命令,沉迷酒色毁坏法度,天子命令征讨他,就有进献俘虏之礼。天子自己接受献俘,并慰劳他们,这是由于惩罚不敬,劝勉有功。要是是兄弟甥舅的国家,侵犯败坏天子的法度,天子命令征讨他,只向天子报告征讨的胜利而已,不进献俘虏,这是由于敬重亲戚昵爱,禁止淫乱邪恶。如今叔父能成功,对齐国战争建立了功勋,而不派天子命卿安抚王室,所派来安抚我的,只是巩伯一个人,他在王室中没有担任职务,又违反了先王的礼制。我即使欲受巩伯的献捷,岂敢废弃先王的典章制度来侮辱叔父?齐,是甥舅的国家,又是周朝太师的后代,难道是它淫乱放纵了私欲而激怒了叔父,还是已经不可劝谏教诲了呢?”巩朔不能答复。周天子把接待的事交托给三公,用同侯伯战胜敌人派大夫告庆的礼节接待巩朔,比接待卿的礼节降低一等。周天子跟巩伯饮宴,并私自送给他财礼,让相礼的人告诉他说:“这是不合乎礼的,不要记录在史册上!”

成公三年

[原文]

〔经〕三年春,王正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辛亥,葬卫穆公。二月,公至自伐郑。甲子,新宫灾,三日哭。乙亥,葬宋文公。夏,公如晋。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公至自晋。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大雩。晋克、卫孙良夫伐咎如。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郑伐许。

[原文]

〔传〕三年春,诸侯伐郑,次于伯牛,讨之役也。遂东侵郑。郑公子偃帅师御之,使东鄙覆诸,败诸丘舆。皇戍如楚献捷。

夏,公如晋,拜汶阳之田。许恃楚而不事郑。郑子良伐许。晋人归楚公子谷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于是荀首佐中军矣,故楚人许之。王送知,曰:“子其怨我乎?”对曰:“二国治戎,臣不才,不胜其任,以为俘馘①。执事不以衅鼓,使归即戮,君之惠也。臣实不才,又谁敢怨?”王曰:“然则德我乎?”对曰:“二国图其社稷,而求纾其民,各惩其忿以相宥也,两释累囚以成其好。二国有好,臣不与及,其谁敢德?”王曰:“子归,何以报我?”对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无怨无德,不知所报。”王曰:“虽然,必告不谷。”对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之惠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首,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获命,而使嗣宗职,次及于事,而帅偏师以修封疆,虽遇执事,而弗敢违。其竭力致死,无有二心,以尽臣礼,所以报也。”王曰:“晋未可与争。”重为之礼而归之。

秋,叔孙侨如围棘,取汶阳之田。棘不服,故围之。晋克,卫孙良夫伐咎如,讨赤狄之余焉。咎如溃,上失民也。

冬十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且寻盟。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且寻盟。公问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于晋也,其位在三。孙子之于卫也,位为上聊,将谁先?”对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卫在晋,不得为次国。晋为盟主,其将先之。”丙午盟晋,丁未盟卫,礼也。十二月甲戌,晋作六军。韩厥、赵括、巩朔、韩穿、荀骓、赵旃皆为卿,赏鞌之功也。齐侯朝于晋,将授玉,克趋进,曰:“此行也,君为妇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晋侯享齐侯。齐侯视韩厥。韩厥曰:“君知厥也乎?”齐侯曰:“服改矣。”韩厥登、举爵,曰:“臣之不敢爱死,为两君之在此堂也!”荀之在楚也。郑贾人有将置诸褚②中以出。既谋之,未行,而楚人归之。贾人如晋、荀善视之,如实出已。贾人曰:“吾无其功,敢有其实乎?吾小人不可以厚诬③君子。”遂适齐。

[注释]

①馘:在战争中被割除左耳。②褚:盛衣服的口袋。③厚诬:大加欺骗。

[译文]

鲁成公三年春季,诸侯联军进攻郑国,驻扎在伯牛,这是为了报复郑国在邲之战中对晋国的不忠。于是东下攻击郑国。郑国的公子偃领兵抵抗,并让东部边境地区军队埋伏在地,在丘舆一举打败了诸侯联军。郑大夫皇戌前去楚国进献战利品。

夏季,成公前去晋国,答谢晋国让齐国归还了汶阳之田。许国依靠楚国而不服侍郑国,郑国的子良发兵进攻许国。晋国人把公子谷臣,连同尹襄老的尸体归还楚国,以此赎回知。这时知的父亲荀首任晋军的中军副帅,故而楚国人答应交换。楚共王送别知。讲:“你怨恨我吗?”知答复说:“两国交战,我没有才能,不能胜任自己的职务,而作了俘虏。您没有杀我,让我回国受刑,这是您的恩惠。我真的无能,又敢怨恨谁呢?”共王又说:“那么您感谢我吗?”知答复说:“两国都是为了谋求本国的利益,以求安定民众,如今各自克制愤怒,相互谅解,双方释放战俘,重结友好。两国友好,我没有参与谋划,又敢感激谁呢?”共王又讲:“您回国后,用什么来报答我?”答复说:“我不怨恨您,也不感激你,无怨无德,不晓得应当报答什么?”共王说:“就算这样,您也一定要把您的想法告诉我。”知讲:“托您的洪福,要是我能把我这身骨头带回晋国,就算我国国君将我杀了,我觉得死而不朽。要是承蒙您的恩惠而国君免我一死,把我交给您的外臣荀首处置。就算荀首向国君请求在宗庙将我杀死,我也觉得死而不朽。要是承蒙国君恩惠不同意处死我,而让我继承宗族世袭的职位,并按照次序参与政事,领着一部分军队保卫边境,到那时就算遇到您,也不敢违反命令。我将竭尽全力作战,就算战死,也不敢有二心,以此来尽到臣子的责任。这便是我对您的报答。”共王讲:“看来不能跟晋国争雄。”于是对他重加礼遇,让他回国。

秋季,鲁国的叔孙侨如围攻棘地,占领了汶阳的田地。由于棘地人不肯顺服鲁国,故而才围攻他们。晋国的邲克、卫国的孙良夫率兵进攻咎如,以消灭赤狄的残余势力。咎如败了,这是由于他们的首领失去了民众的拥护。

冬十一月,晋景公派荀庚前来鲁国访问,而且重温过去的盟约。卫定公派孙良夫前来访问,并且重温过去的盟约。成公问臧宣叔:“荀庚在晋国,位次第三,孙良夫在卫国,处上卿之位,让谁在前呢?”臧宣叔答复说:“次国的上卿相当于大国的中卿,中卿相当于大国的下卿,下卿相当于大国的上大夫。小国的上卿只相当于大国的下卿,中卿相当于大国的上大夫,下卿相当于大国的下大夫。上下职位如此,是自古以来的制度。卫国跟晋国相比,还算不得次国。晋国为诸侯盟主,应当让晋国在前面。”二十八日,先跟晋国结盟,二十九日,再跟卫国结盟,这是合于礼法的。十二月二十六日,晋国将军队扩充为六军。韩厥、赵括、巩朔、韩穿、荀骓、赵旃都出任卿,这是奖励他们在之战中的功劳。齐顷公到晋国朝觐,正要举行授玉仪式时,克快步上前对齐顷公讲:“君王这次来访,是为了贵国妇人嘲笑小臣一事来受辱,我们君王可担当不起。”晋景公设宴招待齐顷公。齐顷公总看着韩厥,韩厥说:“您认识我吗?”齐顷公讲:“衣服变了。”韩厥登阶,举起酒杯讲:“我先前不敢怕死,拼命地追击您,就是为了两国国君今天能在此堂举杯欢宴啊。”知在楚国时,有一个郑国商人预备把他藏在装衣物的口袋里,救他出来。两个人已经策划好了,没来得及行动,楚国人便把知送回晋国了。后来这个商人到了晋国,知很好地款待他,就好像他真的把自己救出来了一样。商人说:“我并没有功劳,如何敢领受他的报答呢?我是个小人,不能如此欺骗君子。”于是便到齐国去了。

成公四年

[原文]

〔经〕四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三月壬申,郑伯坚卒。杞伯来朝。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公如晋。葬郑襄公。秋,公至自晋。冬,城郓。郑伯伐许。

[原文]

〔传〕四年春,宋华元来聘,通嗣君也。

杞伯来朝,归叔姬故也。

夏,公如晋,晋侯见公不敬。季文子曰:“晋侯必不免。《诗》曰:‘敬之敬之①!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夫晋侯之命在诸侯矣,可不敬乎?”秋,公至自晋,欲求成于楚而叛晋。季文子曰:“不可。晋虽无道,未可叛也。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以贰。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②我乎?”公乃止。

冬十一月,郑公孙申帅师疆许田,许人败诸展陂。郑伯伐许,取任、泠敦之田。晋栾书将中军,荀首佐之,士燮佐上军,以救许伐郑,取、祭。楚子反救郑,郑伯与许男讼焉。皇戌摄③郑伯之辞,子反不能决也。曰:“君若辱在寡君,寡君与其二三臣,共听两君之所欲,成其可知也。不然,侧不足以知二国之成。”

晋赵婴通于赵庄姬。

[注释]

①敬:犹“儆”,戒慎,谨慎。②字:爱。③摄:代表,代理,指代表郑悼公出面发言。

[译文]

鲁成公四年春季,宋国华元来鲁国聘问,是为了国君就位通好。

杞伯来鲁国朝觐,是因为休弃叔姬的缘故。

夏天,鲁成公抵达晋国,晋侯会见成公不恭敬。季文子讲:“晋侯必定不免于祸难。《诗经》讲:‘谨慎啊谨慎!上天光明普照,承受天命不容易啊!’晋侯的命运决定于诸侯,对诸侯能够不恭敬吗?”这年秋季,鲁成公从晋国回到鲁国,想要跟楚国请求媾和而反叛晋国。季文子讲:“不行。晋国即使无道,不能反叛它。国家强大臣下和睦,而且靠近我国,诸侯听从它的命令,不能够三心二意。史佚的《志》书有这样的话:‘不是我们同族,他的心一定不同。’楚国即使强大,不是我们同族,难道肯爱我们吗?”鲁成公便停止了。

冬天十一月,郑国公孙申领着军队划定所得许国土地的疆界,许国人在展陂击败了他。郑伯进攻许国,占领了任、泠敦的土地。晋国栾书任中军元帅,荀首任副帅,士燮任上军副帅,救援许国进攻郑国,占领了汜地、祭地。楚国子反救助郑国,郑伯跟许男在子反面前争讼。郑国大夫皇戌代表郑伯出面争辩,子反不能决断。讲:“您二位要是屈驾去问候寡君,寡君和他几位臣下,一起听取两位君王的要求,正确的判断才能够得知。否则,就不可以判断出两国的是非屈直。”

晋国赵婴齐与赵庄姬通奸。

成公五年

[原文]

〔经〕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来归。仲孙蔑如宋。夏,叔孙侨如会晋荀首于。梁山崩。秋,大水。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十有二月己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子、杞柏,同盟于虫牢。

[原文]

〔传〕五年春,原、屏放诸齐。婴曰:“我在,故栾氏不作。我亡,吾二昆①其忧哉。且人各有能有不能,舍我何害?”弗听。

婴梦天使谓己:“祭余,余福女。”使问诸士贞伯,贞伯曰:“不识也。”既而告其人曰:“神福仁而祸淫,淫而无罚,福也。祭,其得亡乎?”祭之。之明日而亡。

孟献子如宋,报华元也。

夏,晋荀首如齐逆女,故宣伯诸。

梁山崩,晋侯以传召伯宗。伯宗辟重,曰;“辟传!”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问其所,曰:“绛人也。”问绛事焉,曰:“梁山崩,将召伯宗谋之。”问:“将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国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②、降服、乘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以礼焉。其如此而已,虽伯宗若之何?”伯宗请见之,不可。遂以告,而从之。

许灵公诉郑伯于楚。六月,郑悼公如楚讼,不胜,楚人执皇戌及子国。故郑伯归,使公子偃请成于晋。秋八月,郑伯及晋赵同盟于垂棘。

宋公子围龟为质于楚而还,华元享之。请鼓噪以出,鼓噪以复入。曰:“习攻华氏。”宋公杀之。

冬,同盟于虫牢,郑服也。诸侯谋复会,宋公使向为人辞以子灵之难。

十一月己酉,定王崩。

[注释]

①二昆:二兄也,指赵同、赵括。②不举:食不杀牲,不设丰盛菜肴。

[译文]

五年春天,赵同、赵括把赵婴流放到齐国。赵婴说:“有我在,所以栾氏不敢作乱。我逃跑,两位兄长恐怕便有忧患了。并且人们各有所能,也有所不能,赦免我又有什么坏处?”赵同、赵括不听。

赵婴梦见天使对自己讲:“祭奠我,我降福给你。”派人向士贞伯询问。士贞伯讲:“不晓得。”不久士贞伯就告诉别人说:“神灵降福给仁爱的人,而降祸给淫乱的人。淫乱而没有得到惩处,这便是福了。祭奠了,或许会遭到放逐吧!”赵婴祭奠了神灵,第二天就被放逐。

孟献子抵达宋国,这是回报华元的聘问。

夏季,晋国的荀首去到齐国迎接齐女,故而宣伯在地馈送他食物。

梁山崩塌,晋景公用传车召见伯宗。伯宗在路上叫一辆载重车让路,讲:“为传车让路。”押送重车的人讲:“与其等我,不如走捷径要快一些。”伯宗问他是哪儿人,他讲:“绛城人。”伯宗问起绛城的事情。他讲:“梁山崩塌,想要召见伯宗商量。”伯宗问:“预备怎么办?”他说:“山有了腐朽的土壤而崩塌。又能如何?国家以山川为主,故而遇到山崩川竭,国君便要为它减膳撤乐、穿素服、乘坐没有彩画的车子、不奏音乐、离开寝宫、太祝陈列献神的礼物。太史宣读祭文,以礼祭礼山川之神。便是如此而已,就算是伯宗,还能如何?”伯宗要求带他去见晋景公,他不同意。于是伯宗便把他的话告诉了晋景公,晋景公听从了。

许灵公在楚国控告郑悼公。六月,郑悼公去到楚国争讼,没有诉胜,楚国人抓住了皇戌和子国。故而郑悼公回国之后,派遣公子偃到晋国要求讲和。秋八月,郑悼公跟晋国的赵同在垂棘结盟。

宋国的公子围龟在楚国当人质之后回到宋国,华元设享礼款待他。围龟请求打鼓呼叫而出华元的大门,又打鼓呼叫而进去,讲:“这就是演习攻击华氏。”宋共公把他杀死。

冬天,鲁成公跟晋景公、齐顷公、宋共公、卫定公、郑悼公、曹宣公、邾子、杞桓公在虫牢会盟,这是因为郑国顺服。诸侯商量再次见面,宋共公派向为人用子灵事件为理由而拒绝了。

十一月十二日,周定王死。

成公六年

[原文]

(经)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会。二月辛巳,立武宫。取。卫孙良夫帅师侵宋。夏六月,邾子来朝。公孙婴齐如晋。壬申,郑伯费卒。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冬,季孙行父如晋。晋栾书帅师救郑。

[原文]

〔传〕六年春,郑伯如晋拜成,子游相,授玉于东楹①之东。士贞伯曰:“郑伯其死乎?自弃也已!视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久。”

二月,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

取,言易也。

三月,晋伯宗、夏阳说、卫孙良夫、宁相、郑人、伊洛之戎、陆浑、蛮氏侵宋,以其辞会也。师于,卫人不保。说欲袭卫,曰:“虽不可入,多俘而归,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卫唯信晋,故师在其郊而不设备。若袭之,是弃信也。虽多卫俘,而晋无信,何以求诸侯?”乃止。师还,卫人登陴。

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饶而近,国利君乐,不可失也。”韩献子将新中军,且为仆大夫。公揖而入。献子从。公立于寝庭,谓献子曰:“何如?”对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觏。易觏则民愁,民愁则垫隘②,于是乎有沉溺重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浍以流其恶,且民从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泽、林、,国之宝也。国饶则民骄佚,近宝,公室乃贫,不可谓乐。”公说,从之。夏四月丁丑,晋迁于新田。

六月,郑悼公卒。

子叔声伯如晋。命伐宋。

秋,孟献子、叔孙宣伯侵宋,晋命也。

楚子重伐郑,郑从晋故也。

冬,季文子如晋,贺迁也。

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御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范文子、韩献子谏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