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至恶？”了尘疑惑看向鹿笙，而鹿笙只是垂首默不作声，他便只有继续询问丽端，“什么……是至恶？”
“你觉得什么是恶……那她要做的……便是恶之极致。”丽端看了一眼鹿笙，“没有一丝一毫的善念……或者怜悯之心……”
“她……”了尘不禁又看了鹿笙一眼，“要做什么……才能变成如此……”
“何为至恶，自然是屠杀生灵……不断的杀戮，直到漠视一切生命，哼……就像貊歌……不，比他可怕……得多……”丽端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即使连最亲近的人她也不会有……丝毫留恋或者是珍惜……疯子，还是怪物……呵，似乎也难。”
“所以……”了尘带着些许的疑惑与错愕看向鹿笙，“你……选了什么……”
这好像是一个问题，却又好像是将自己心中的答案说出来。了尘并不想去面对自己心中已有的答案，他清楚鹿笙的个性，明白她不会就此认命，选择变疯，可除此之外，她能做的唯有……
“她没有选择任由自己变成疯子……”丽端顿了顿，“……也没有让自己成为怪物……”
了尘不禁一愣，难道除此之外还有第三条路？
“一条人命，换一寸羊皮。”丽端笑吟吟地说出这句话，“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羊皮可以减缓你……变成一个疯子，而有选择地杀戮也……可以延缓你的变化。”
“有选择地杀戮？”了尘继续问道。
“给自己寻找一个杀人的理由，即使双手染血，也让自己的心能够站在世间善良的一方。”丽端依旧笑着，却颇有些无奈地继续道，“可终于还不行……无论有多少再大义凛然的道理……命便是命……无不同，所以……她逃了……”
了尘并不明了此刻自己心中如今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可他还是对鹿笙叹道，“怎的不告诉我？”
如一位兄长对自己妹妹淘气捣蛋后，无奈、爱怜又怪责的话语。
“……说什么呢……”鹿笙忽的嗤一声笑出来，她深吸一口气，神情竟是轻松淡然，“……我不必说，而你们……也无需知道。”
“你当然应该说，我们也自然应当知道。”了尘忽的肃然，敛容反问道，“难道你连朋友间最应当有的坦然相待都已经忘了吗？”
“徒添无谓之烦恼罢了。”鹿笙咬了咬牙，摇了摇头。
“即使我们帮不上忙，也希望知道，难道你想我们这些朋友在你消失后，四处去找你而不得么？”
鹿笙歪歪头，“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消失了，没事的。何况……无论疯……还是……都不需要朋友……也没有资格有朋友……”
“可你选的……”了尘声音猛的一沉，“原来你这次回来……是一心求死……”
鹿笙一时语塞，也许她还想混过去，也许她没想到了尘会想到。
“这一次若不是孙普意外受伤，你准备怎么做？！暗里给李源续命，然后做一个活死人？！还是找一个我们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从此消失于世间？！”
“呵，我消失于世间而言，于所有人都是好事。”鹿笙笑道。
“可对我而言并非好事！”了尘斩钉截铁道，“我希望我的好友都能活着！好好地活着……至少……比我活得长久……”
鹿笙无奈笑道，“小和尚，你可是修行之人，仍持如此执念么……”
“修行之人又如何……有执念才仍需修行，若我心中丝毫执念也无，又何须再去修行？”了尘却是神色平静若水。
“我……有……让她不疯不恶，无需羊皮，又继续活下去的方法。”丽端忽然插言道。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