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七,凤之淩收到烨然发回的第二封飞鸽传书,言籽月郡主留书离开众人,公子寻而未果,只得继续前行。
凤之淩看着那展开的小卷书信,事情似乎更有趣了……
究竟是为何要离开江南不愿回去,镇南王府和花家为何在十几年前便设下她自幼身染奇症的说辞,仅是为她独自放逐江湖,云游四海,游历四方?定然不会如此简单。
他日若能再见到,可要好好瞧瞧,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
凤之淩的性子极为冷淡,自幼甚少有他关心的事或人,这近两个月来,竟被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牵动了思绪,虽说只是因好奇和欣赏而产生的兴趣,却是已经很不容易,若没达到他心中的尺度,必然丝毫不会作过多探究。
凤之淩被太后一直留在京城,直到过了仲春望日,十六,凤之淩向太后和皇帝请辞,太后又拉着他泪眼婆娑,叮嘱了半日,方才准了,十七日凤之淩方才离京。
二月二十七,年长又轻功最好的云霄率先来与他汇合,向凤之淩简单回禀了一番。
二月二十八午时,马车翻过梅山(这一段山脉较平坦),烨然、非雨、曦晨、子骞已在山脚相候,四人拜见凤之淩后一同前往开封城。
路上,凤之淩出乎意外的将烨然叫上马车,听他细说了一番他们几人出京后所遇之事。铁砚被临时“赶”下马车骑烨然的马,一脸诧异和难以置信——昨日云哥哥不是已经回禀过了嚒?
云霄为人虽爽朗,口才却不如烨然,平素里烨然与他人一同外出,除了面对外人需要隐藏身份之时话语简洁外,书信或回府当面回禀时都是烨然执笔或开口,甚至于凤之淩的身边除了铁砚以外,就属他最爱替惜字如金的主子发言。
烨然不愧为凤之淩的“发言官”,今日大有受宠若惊之感,进入马车后立刻唾沫星子横飞,幸好这马车结构特殊,隔音效果不错,里头也十分宽敞,口水才不至于喷到凤之淩身上……
凤之淩听烨然说了许久话,若非他轻咳一声才让他迅速收了尾,怕是说到今夜就寝也未必能完。
此刻,马车驶进开封城的西城门,不分阴晴的奔波让人有些疲惫(某冰山水土不服),铁砚不擅骑马,骑了两个时辰后进入马车时一张脸已因酸痛有些扭曲,片刻功夫,竟仰面躺在车内睡着了……
不知此刻是何时辰,凤之淩抬手轻轻掀起布帘一角,淡淡一瞥,原来酉时已将尽。
凤之淩放下布帘,片刻后马车到达馆驿停下之时,才突觉方才似乎有一道似曾相识的视线——是她?
方才他只轻轻一瞥瞧瞧天色,并没有细瞧,只隐约见到那人身形矮小退在街边,穿着一身厚袍看不出身形,脸颊较小,却显然是年轻男子模样,也丝毫没有女子的气味……
铁砚听到马车外馆译门口驿夫的热情招呼,揉着眼睛爬起来探头出头去瞧了一眼,回身去请主子,却见凤之淩有些出神,轻声请示道:“主子,到馆译了。”
凤之淩回神,轻轻摇了摇头,以她易容的功夫,人海茫茫,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着呢,想必是午后听烨然说了许多,又奔波了十余日身子疲惫,错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