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清不用茶也不言语,单看着她,凤煜辀干咳一声,笑道:“清儿,一路劳顿了,快用茶。”
“谢王叔。”凤之清的嗓音果然有些干哑,他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又立刻放下。
凤煜辀瞅着这侄儿,一进门行了礼就立刻问起“妹子”来,连寒暄几句都还没有,就带他过来见她。
“清儿,你父王可好?”凤煜辀问起二十余年未见的兄长,虽然这话每年他二哥派人来都问起。
“父王一切安好,常念着王叔,若非那旨意……”凤之清恭敬的答道。
凤煜辀了然一笑,他又何尝不是如此,真不知道他们父皇为何留下那样一份遗诏……
“清儿第一次到青州城,可要多住些日子——下月初二正是瑶儿大喜之日,这两日本王光顾着那头儿准备,把皎丫头冷清了,今日清儿来了倒是正好,你们兄妹相见多聚聚……空闲时可否替三叔去淩儿那边儿坐坐,他常年一人住在湖心难免冷清……”
原来早先听云霄烨然之言,凤煜辀便知这“兄妹”二人感情颇深,何况,她又是二哥的掌上明珠,凤煜辀当日发出书函,就算到了他这侄儿定会赶来,只是当时并不知原来这孩子对她有情。
为这侄儿的到来,凤煜辀当日在北门关发出飞鸽传书之际,也同时书信发回王府,将原定凤籽瑶的婚期提前了月余,只为他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登门,是以,中秋宴后,这几日都忙着西边儿的事。
凤煜辀说着说着,目光突然变得异常伤感……
原来,这老爷子早已安排妥当,让凤之清借喝喜酒之名而来,只是竟瞒着她,难道算准了她不日就想离去?
多年后,皎儿感叹道,原来这么早就被人“算计”了,凤煜辀的言语里以退为进,再真心流露出慈父感伤之色,天衣无缝,岂止是一石二鸟,功力绝不输给皇帝,果真是狐狸的兄弟……
凤之清前番虽未得那几人报上名号,却也猜得八、九分。
父王离京二十余年,当年年纪大的官员多半告老归田,年轻的如今也多在京外就职,他在京中那大半个月里,也无人来探访他,独凤之淩出自平东王府,与他镇南王府相交甚厚。
凤之清虽不善交际,也见识过凤之淩的冷淡,虽明知与他相对只是无语,但不管出自礼仪,或是出自有恩必谢,抑或者他二人都自幼丧母,虽背景不同,总也能体会些许他的苦楚,无论种种,都理应上门拜访他。
“王叔,世子前次出手相助,之清感激不尽,定是要当面谢过。”
凤煜辀得了满意的答复,顿了顿,又寒暄数句后,准备把凤之清安顿到沁馨园西边的清风楼,被凤之清婉言谢绝,他虽是镇南王长子,三个月前京都来旨封他为清平侯,但到底不在自家王府,怎好再占一院,再者他有多想念她……
凤煜辀应了,虽说这二人并非亲兄妹,各自都到了婚龄,住在一个院子里多有不妥,可毕竟连焦白都住在这院子里,相较之下凤之清与她自幼一同长大,更不在话下了。
凤煜辀临走时便言他们一路劳顿,今夜便不设宴款待了,明日再摆接风宴,凤之清当即又婉拒,凤煜辀不容他推搪,皎儿知凤之清不喜酒宴,笑言即是自家人,三叔忙碌喜事,不如摒弃繁琐礼仪,就在沁馨阁内吃顿便饭。
凤煜辀走后,立刻有人送来了日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