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面纱的少年轻飘飘地从屋里走出来,皎儿不由得蹙眉,何时,她的迷香这般无用?
尽管他曾问起云霄等人的师傅,极可能识得他,但他小小年纪丝毫不会武功的样子,在北门关时,分明二流迷香都使他如常人般到隔日清晨才醒,如何看他也不像能与云霄等人同样不知用了何种法子可以抵御她的迷香。
师承毒仙的皎儿受打击了,不知外婆知晓会作何反应……
“你……要走?”少年幽幽开口。
这话怎么听着带了三分委屈,三分指责?
平东王府有吃有喝,还高床暖枕,又有那么多侍卫保护,难道他不愿意留在此处?
等等,或许他是出来送行的,好歹相识一场,怨她不告而别吧。
皎儿轻声应是。
少年瞅着她不再开口,廊上又陷入一片寂静。
焦白蹙眉,他方才在屋内听到院中响动,微微开了房门缝隙,仗着自己绝佳的耳力,听到了凤之清之言。
他料她今夜必定要离开此地,而院中几十名的侍卫,她唯有用迷香潦倒了方能离开,这才先服了自制的几种迷香解药。他身上原先备着许多自制的媚香春风一度,几种上好迷香以及解药(方便采花),及后做了侠盗,楣香已许久不带,但迷香可依旧是作案辅助工具,是以一直随身都备着。
只是同时服下几种解药,虽能暂时不被世上九成迷香迷晕,但此时头脑、身子之所以能清醒并非是对症下药抵消了迷香之毒,而仅是几种药物同时强行刺激罢了,事后很是伤身,并且他也不确定真能抵御她的迷香。
焦白能未被迷晕出得房来,对地上那二人为何也未被迷晕尚未释疑,此刻眼前的少年又紧接着现身验证了他的猜测,如他初见他时所料,这看似病怏怏的小子果然不简单。这十余日来,他已发觉他的呼吸略微不同,隐约已显奇异内力,但尽管此刻他也能不被迷晕,但脚步仍旧虚浮显然还未全然复元,想要制住他易如反掌。
焦白脚下一动正要点他穴道,正值此刻她欲开口与少年道别。
“你,多多保重,与他人多亲近些,过于自闭无非苦了自己……”
“此地,我不喜欢。”少年突然任性地打断她的话语。
“……”这话什么意思?
尽管早在北门关之时她便说过他若想到去处便送他前去,随她来到平东王府,她的打算他已猜到九成九,但见她欲离去,雪衣心中不知为何已不止当时不舍之心,心,莫名的紧蹙。
然而此刻无时辰细究这异样心绪的原由,他只知道,他想每一日都听到她的声音,每一****都会晃进他的视线里,不愿违背自己的心,仅仅乘着所剩无几的“年轻”再让他任性一次也好……
雪衣破天荒的头一次利用起如今的外表,仗着“年少”说着任性的借口。
皎儿无语,跟着她作甚?一堆杀手盯着自己,前番幸好没伤到他,再带着他指不定哪天又遇危险害了他。
再说焦白甩不开,黏着她,尚不知如何解决,可毕竟她之前疏忽了云霄等人,有焦白带她离开倒是方便许多,可怎能再带着个这般挑剔连平东王府都不满意的少年,更不知何时能给他找到个令他满意的去处了。
“江湖凶险……”皎儿尝试说服少年,衣袖突然被他拉住,意味着他已作决定,不愿再多言一个字……
这孩子固执的很,别瞧自己能硬拽他出房晒太阳,除去芝麻绿豆之事外可向来都是说一不二,他执意要走,硬弄晕了留在王府不带他一起上路,很可能明日他自己出王府。
焦白见他相缠,又再起心点他穴道,却听她轻声一应,他眉头一皱,十分不悦地发出一声含糊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