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今夜,开封城中灯火辉煌,锦衣少年却无心于此,择了处灯火阑珊的僻静之所,遥望那一头的喧嚣。
“主子,用茶。”一旁少年送上刚泡的西湖龙井,茶坊已被包下,茶水也已多番验过。
云霄、烨然已去相邀,不知她见了二人作何反应,是否会怪他派人四处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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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烟火之后,出游的人们愈发多了,不多时,街上人潮涌动,若非这一白一黑两个身影异常夺目,方圆一丈无人靠近,否则可要同他人一道享受“肩背相擦”的境遇了。
南宫无极不喜嘈杂的场所,元宵夜游纯粹为同她二人独处,谁让他领导有方,一干门众精忠职守,将他整日的举动收入眼底,这丫头总说让人整日盯着难受,其实他也不乐意……(男人自动忽视周围陌生男女的视线)
皎儿则欢喜于远远地瞧热闹,而不是置身其中“凑”热闹,换作平日里,按着她的性子应是寻一处高楼茶坊,瞧着底下彩灯琳琅、游人笑语,天上皓月明珠、花火炫彩,只是如此一来,依旧全在一干男子眼皮子底下。虽说出来了身后依旧跟着人,可身边往来的人一多,倒也不觉别扭了。(相较下,被陌生人瞧倒显自在些,反正,某人都不介意)
人群中,有十数双眼始终落在二人身上,其中七八人正是华山派弟子,已尾随了他三日,其余四人已远远注视了他们半月有余,不露招式探不出来路,凭气息步伐来看武功尚可,无心一人应能抵挡,然而自他们身上觉不出杀气,另有二人自酉时出现与人群之中,应是同那几人一道,这几人敌友不明,突然加派来人不知是何用意。
皎儿正观花灯,无心突然来到赏灯的二人身旁,凑到南宫无极耳边耳语,男人神色渐渐凝重。
他放任华山派弟子自三日前起便对他们鼠视,本以为前番丫头身边几人与无心无恒重创了那些个掌门,这几月消停不少,送来的回报皆言各派闭门不出,因而不欲主动与这几个无名鼠辈纠缠,只下令暗中提防。
不想他们竟已暗中传出信号,引各门派避开无极宫耳目乔装赶来,此刻竟已行至城南五十里外,看来,这些人愈发狡猾了。既是如此,那便怪不得他了!
“很多?”见他神色已变,不由得心中一紧。
“无心护你先回客栈,我去去便回。”
人家追上门寻仇,换了旁人,或许她能劝上一句动身避开便是,然而对南宫无极而言,此番绝不会不战而退。
这些日子来,她已知晓了一二,前次中计不仅他自己命悬一线,崖上一战更是损伤了众多兄弟,甚至有几人落下了终身残疾,若非当时同心协力,救治及时,怕是死伤不少,几月来他没有前去复仇已是不易。
若非无极宫不好杀戮,换了他门他派,几十年一味忍让,仍换来赶尽杀绝的境遇,势必要将压迫释放,一并追讨。
今夜此战已成定局,只盼他记得当日之诺,少伤人性命,重在自保。
皎儿轻叹一声道:“退敌便可,莫要轻易伤人性命,待你回来,便离开此地罢。”
南宫无极略微颔首,转身入了人群。